肉似的心惊肉跳,如今她走了,才叫他觉得心里舒服了些,安心地在一旁喝茶。
他喝茶的时候,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已经去燕宁屋子报信了。
“姑娘,王府来人了。是何大人,说想问姑娘要前几日你给王爷的书信。”拂冬听了老太太的丫鬟的话,请她在侧间吃点心,自己进了燕宁的闺房,就见燕宁正怔怔地坐在窗前,妩媚白皙的脸上笼着几分忧愁与恍惚。
她服侍燕宁日久,自然也能看出燕宁的心事几分。只是就算这心事惊世骇俗,拂冬却只有为自家姑娘心疼的。她觉得心里十分难过,却不知该怎么劝燕宁,只能强笑对燕宁说道,“奴婢记得姑娘之前每天都写了许多,好不容易写了,就给了王爷了吧。”
“收起来吧。”燕宁一愣,没有想到何泽今日上门来了,然而顿了顿,一双手微微握紧低声说道,“收到库房去吧。”
“姑娘”
“以后都拒了王府的人吧。”燕宁收回目光,垂了垂眉梢轻声说道,“本就不该继续纠缠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。
拂冬眼眶一红,又急忙忍住了,对燕宁哽咽地问道,“姑娘,何必叫姑娘这样受苦”
“与其被王爷厌恶,还不如疏远了,淡了,叫他忘怀了也就罢了。”燕宁握了握拂冬的手微笑说道,“只是叫你为我担心,对不住了。”她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过日夜陪伴自己的拂冬,也知道拂冬为自己担心了,因此她觉得有些愧疚,低声对拂冬说道,“等时间久了,我也慢慢地淡了,忘怀了也就好了。”
只是她想,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忘怀楚王了。
当她醒来的时候满心恐惧,除了家人,是他给了她最有力的臂膀,是他就算自己麻烦,愚蠢,胆小软弱,可是却依旧护着她往前走,从来都没有厌弃过她。除了家人,他是她唯一爱着的一个男人了。
这样的感情,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。
“去回了何大人吧。”燕宁偏开头,忍着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。
既然要了断,那就得断得干干净净的,不能牵扯不清,不仅耽误自己,也耽误楚王。
拂冬欲言又止,然而见燕宁心意已定,只能答应了一声,将桌上一打整整齐齐的信纸都捧起来出了燕宁的屋子。她回头看了房中一眼,就见此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落在燕宁美丽年轻的脸上。
她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,褪去了稚气,光洁的面容上多了淡淡的静谧。这一眼叫拂冬觉得心里难过,可是也知道燕宁的心。她宁愿自己依旧是楚王心里那个单纯天真的小丫头,也不愿意成为楚王厌恶疏远的人。
只是这样厚厚的信都是燕宁的心血,拂冬咬了咬牙,到底舍不得把这些都粗糙地塞到库房底下去,便去库房寻了上好的檀木匣子,把信纸全都塞到里头,扣好了匣子单独放了起来。
她收好了这些就去了前头,见了老太太与理国公夫人,便对何泽福了福说道,“咱们姑娘今日出门才回来,因此累了,说就不过来见何大人了。何大人难得过来,只是可惜了的,咱们姑娘最近都没写信,因此叫大人空手而归了。”她看起来十分平静,看不出什么异样,何泽却本能琢磨出有些不对,面上却只是笑着问道,“表姑娘没有给王爷带话么”
“姑娘歇着了,没说有什么话跟王爷说。”
拂冬毕恭毕敬地说道。
何泽心里有些疑惑,然而却还是起身告辞,直接回去了楚王府。
此刻天都已经暗了下去,楚王依旧坐在夜风微冷的假山上,见何泽快步而来,便起身问道,“信呢”
他一向冷淡,而且总是对燕宁的书信十分嫌弃的样子,这样主动讨要倒是第一次,何泽顿了顿,迎着楚王带着几分锋芒的眼神,半晌才吭哧吭哧地说道,“没有。”他就对楚王抱怨说道,“也不知是怎么了,表姑娘仿佛冷淡起来,说是累了可是从前,听到王爷派人来看望她,表姑娘就算再累也是会来看一眼。”他不过是疑惑而已,然而楚王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刺痛。这疼痛比他在沙场之上受过的任何的伤势都要强烈,一瞬间几乎叫楚王感到窒息。
他就算刀斧加身都面不改色。
然而此刻在夜色之下,坚毅的脸却微微扭曲了片刻。
“这么说,你没有见到她。”楚王缓缓地说道。
他只觉得这句话叫他用尽了力气,双手忍不住攥紧。
“没见到。”何泽见楚王没有说话,一张脸隐没在假山的阴影之中晦涩不明,便对楚王笑着说道,“大概是王爷回京,表姑娘也学会了偷懒。毕竟天天都能见到王爷,因此觉得不需要书信了吧。”
他不过是这样说笑,然而楚王却已经垂了垂眼睛,抬脚就往书房走。
何泽一边跟着楚王,一边继续说道,“倒是表姑娘,这次回京我突然才发现,表姑娘长大了。从前包子一样软,小小的人儿。如今却成了大姑娘。”女大十八变,变得格外漂亮好看,何泽在楚王背后说笑,楚王本就为人冷淡,并未开口,然而何泽也不以为意。直到都进了楚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