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郑远安了, 就连皇上这些日子也是时不时地念叨着顾邵的名字。
起初付公公还会耐着性子安抚两句,说顾大人此番前去治水, 乃利国利民之事, 治完了水便能赶回来了。絮絮叨叨,有说来说去都还是那样几句话, 有时候连付公公都挺烦自己的。
除此以外, 付公公还会出各种主意, 诸如让圣上去别处逛一逛,哪怕不去诸位娘娘的寝宫,去外头看看风景也好在这儿时时念叨啊。再不然的话, 去翰林院请个别的大人过来讲经也不是不行啊,说不定听着听着,就能找到另一个顾大人呢?
只是任凭付公公说得再多, 皇上都没有半点的心动的意思。他既没有心思去别处逛,也没有心思再去翰林院挑个人过来给他讲经。
翰林院那些人, 他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德行, 一个个无趣得要死。他的状元郎是独一无二的, 别说一个翰林院了,就是整个朝堂, 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风趣的人了。
付公公劝了几次后, 见皇上还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 也没了再劝下去的心思了。得嘞, 劝不劝都一样, 他又不是顾大人, 哪儿能有本事将皇上给哄好啊。
这日,皇上朝堂在感叹状元郎走了之后自己有多无聊。感叹完了之后,他忽然发觉身边有些静,回头一看,却见付公公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,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。
皇上瞬间不乐意了: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付公公苦笑:“圣上,老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
先前说了那么多,结果圣上一句也没听进去,付公公也是人,自然也会累的。不仅嘴巴累,心更累。
皇上正想说你怎么这样,忽然间外头又来了人,说是萧丞相过来了,就在殿外候着。百无聊赖之际,来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,萧丞相这人虽然无趣了一些,但是总比付公公有眼力见儿。皇上挥了挥手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俄顷,萧丞相从外头缓缓走了进来。进了大殿,看到圣上和付公公各自模样,萧丞相先在心底叫了一声奇。
“圣上安好。”萧丞相道。
“只要你们别一天到晚地拿事情烦朕,朕自然能安好。”
萧丞相被怼了一下也不生气,反倒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物:“圣上乃天下之主,凡有大事,必得圣上裁决,故而此事只怕不能入圣上的意思来了。不过,臣今日途径银台,被那边的大人塞了一封信过来,想来圣上看到这信,应当能有几分开怀的。”
皇上不以为意:“什么信?”
“原先翰林院的顾修撰、如今淮安府通判顾大人的信,听说是特意写给圣上过目的。”
萧丞相的话一说完,皇上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一连走了好几步走到萧丞相跟前拿过了信。只看到信封,皇上便道:“这是状元郎的字迹!写得这么好,跟朕写得差不了多少了,一看就是状元郎的。”
萧丞相听了这话,并不作评论,只问了一句:“圣上是不是一早便知道,那顾大人会给您写信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皇上说得有几分得意,“状元郎离开的时候,曾特意与朕约定好了,说他每个月都会给朕写信的。朕还在想着他离开这么久,书信怎么着也该到京城了,原本还在惦记呢,未曾想会到了爱卿手里。”
一转眼,萧丞相便从一个不讨喜的变成了“爱卿”。好在萧丞相也习惯了,面上依旧平淡无波:“这事说来话长了。此信今儿早上便到了银台,只是银台的陈大人看着这信犯了难,不知道该不该呈上来,所以特意拦下了臣,请臣前去商议。臣一看这信是顾大人写来的,便做主给圣上您带了来。”
皇上一听,那银台的人竟然还拦了一些,当即嘱咐道:“下回你见了陈大人记得吩咐一下,往后状元郎的信记得别拦,直接送过来就行了,记得要快!”
萧丞相恭顺道:“臣知道了。”
皇上点了点头。拿到了顾邵的信,他忽然觉得心情明媚了起来,连日困扰他的糟糕状态,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。
见皇上如此,付公公的一颗心就像是泡进了酸水里头,他伺候圣上这么多年,也不曾见到圣上对他这般惦记过。顾大人只来了几个月,就叫圣上如此念念不忘了,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。
皇上也没多想什么,信到了手上就立马拆开来看了。信写得老长,比萧丞相有时候呈给他的奏疏还要长。换做平日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