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齐每年都有雩祀, 雩祀由皇帝亲自主持,可想其隆重盛大。如今鲁齐林让顾邵负责的, 便是写这祈雨的文稿。当然, 不是给皇上些,而是给有司里头的礼官写的文稿。
至于皇上的稿子, 鲁齐林便是胆子再大, 也不敢交给顾邵, 万一弄出了错,连带他可都是逃不掉的。
顾邵回去之后,便坐在那儿发愣。
韩子朗本也没什么事情做, 见他在那儿愣神,便悄悄地走了过去:“刚刚鲁大人叫你过去干什么呢?”
顾邵从发呆中缓了过来,道:“让我写祈雨的祭文呢。”
韩子朗眼睛一亮, 忽然激动起来:“圣上念的祭文?”
“想什么呢?”顾邵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倒,“圣上念的祭文, 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写。”
韩子朗见顾邵这样说, 稍微失望了一下, 既然不是给圣上写的,那也不算什么顶顶要紧的事情了。他靠了过来:“顾兄做什么非得妄自菲薄呢?你可是状元, 大齐上上下下, 有几个能有状元之才?这圣上念得祭文, 怎么就轮不到你来写了, 没准儿日后圣上下的圣旨, 都由顾兄亲自草拟呢。”
顾邵被他说乐了, 只好笑得回了一句:“那就接你吉言啊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韩子朗得意地抬了抬头。
他正想再说些有的没的,忽然看到顾邵眉宇之间似有愁色,当即问道:“难不成顾兄还有别的烦心事?”
“哪有别的,不就这个了。”说起这事顾邵就心乱,“我还没写过祭文呢,更不知道该怎么写。贸然得了这么个差事,有些不知道从何写起。”
韩子朗一愣。
倒也是如此。方才骤然听到这个差事的时候,韩子朗本也没觉得有什么,毕竟他在翰林院待了好几年了,要说写那些文稿,那也写了不少,虽然写得不算出彩,但也中规中矩,拿出去不至于丢了翰林院的面子。他这是有了经验,所以觉得事情不算大事,可是顾兄却是实打实的头一回。想想看,若是自己初入翰林院不久便被委派了这么一个担子,只怕自己也不好受。都还没上道呢,这一来,就是正儿八经的雩祀祭文。
韩子朗忽然正经了起来,叮嘱道:“不论如何,顾兄你可都得好好地写,这雩祀不光是朝中百官,连圣上亦是万分在意,这等大事,可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啊。”
顾邵叹息了一声,愁眉苦脸地托着下巴:“我哪里不知道呢。”
“那你,好自为之吧。”韩子朗拍了拍他的肩膀,爱莫能助地走开了。
顾邵继续在那儿唉声叹气。他原本还觉得,鲁齐林不喜欢他也挺好,不喜欢他,也就不会想要看见他出头,自然也不会指派他去做什么能出头的事儿。
不做大事,他也就能理直气壮地混下去,还能堵住系统跟郑先生的嘴。
可他万没想到,这鲁齐林竟然铤而走险搞了一出大的,真是烦!顾邵心烦意乱,一个没注意,竟然把书上的一页给生生撕了下来。
待顾邵发现之后,那一页已经被撕得彻底不成样子了。他惊得下巴差点都掉下来了,这可是孤本啊!
完了……
顾邵心虚地瞄了周围一眼,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。还好还好,顾邵悄悄将那一页揣进了袖子里,若无其事地将书合上。
只要他速度够快,别人就不会察觉,顾邵轻笑了一声。
系统默默地盯着,对于顾邵的行为表示了唾弃。只是它也没说什么,不过是一本书罢了,再它这儿也算不得什么。晚上回去让宿主再抄十本好了,一本还回去,剩下的九本,便是惩罚。谁让他知错不改,想的反而是遮掩,不教训教训,下回定还会犯!
散了值之后,顾邵仍旧在想那祭文的事情。
晚上苦哈哈地抄完之后,他还找系统要了一篇文集,里头全都是祭文,古往今来名人写的,都在上头了。顾邵看完了一篇,便要拍案叫绝一次,最后文集还没看多少,反倒是把手都给拍红了。
他觉得自己写得未必能有这样出众,遂老实道:“我瞧着祭文也不难写,要不,我就随便写写得了,反正也不是圣上念的。”
随便写写,顾邵还是可以的。他毕竟是状元,这点本事还是有的,哪怕写得没有这样精致,可也不会太差劲啊。
系统嗤了一声:“这可是你做官之后头一回露脸的机会!”
“我也知道啊,可是……”顾邵说不出来到底心里是什么感觉,“这鲁齐林不是明摆着坑我的吗?要是我好不容易写好了一篇,最后被他据为己有了怎么办?”
“都还没开始写呢,操那份心做什么。”
顾邵咕哝着:“要是到时候出了岔子就怨你。”
咕哝是咕哝,可是如系统所说,这可是做官之后头一次露面,其实顾邵心里也想好好出一出风头的,毕竟,谁不想要出风头呢不是?
这一晚,顾邵除了练马,便是仔仔细细地研读这些祭文了。
说起骑马,顾邵如今也算是入了门了,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