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发射成功。”
她能看出他那亮起又沉下的眼神,脑子里乱糟糟一片,在关门声后选择一言不发倒在床上,怔怔地看着天花板。
要怎么说?
从哪里说起?
难道开口就是一句:你的后妈不是你妈,她是我的亲生母亲?
七年前,老徐被诊断出肠癌后,孙映岚曾经来找过徐晚星。
那时候的徐晚星穷途末路,一心赚钱,旁的什么也顾不了。可她年纪轻轻,能去哪里赚钱?
张姨提出把她介绍给顾先生时,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,她曾经做过不少尝试。
她找过报社,想把老徐的情况告诉记者,如果可以,她希望有好心人士能帮帮他们。即便这是下下策,她和老徐也都是自尊心很强的那一类人,可迫在眉睫的救命钱令她孤注一掷,脸面没有老徐的命要紧。
记者带着录音笔和笔记本去了医院,摄影师在旁边拍照,不住地提醒她:“哭出来,要动情一点,眼睛里要表现出绝望的情绪。”
几张照片后,摄影师摇头,小声对记者说:“许姐,他衣服没穿对。”
姓许的记者多看了两眼,也点头,把徐晚星拉到一旁说:“家里有没有旧一点的衣服?让你爸爸换一下,这件不行。”
徐晚星回头,看着老徐身上虽然陈旧但整洁又得体的衬衫,没有作声。
记者把相机调到之前的照片,递给她看,“像这样的才行。”
照片里的人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,像街头乞讨的人,眼里都是麻木。
因为贫穷,所以要凸显给观众的就只能是贫穷,不可以精神,不可以穷而有尊严。
忽略衣服这一点,记者打开录音笔开始提问,问题是按照笔记本上一早拟好的来问的,她问得异常公式化,连表情都是职业的微笑。
“你是多大的时候被你父亲捡回家的?”
“小时候父亲对你好吗?”
“有没有打过你?”
徐晚星照实回答,说自己调皮捣蛋时,偶尔会被罚跪搓衣板。
记者的表情从这时候开始有所变化,目光有些微妙,“跪搓衣板?这是体罚啊!”
起初的问题还很正常,问着问着就变了味。
“我想了解一下,因为你和你父亲之间并无血缘关系,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带你回家并抚养你成人呢?因为据我了解,他只是个摆摊的手艺人,生活条件比较拮据,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都已经很难了,再加一个你,日子恐怕捉襟见肘。”
再后来,她语气里浓浓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。
她委婉询问徐晚星,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男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,生活上是否有不便。
那一刻,徐晚星勃然大怒。她把记者轰了出去,一把关上了门。
再后来,孙映岚与报社的朋友小聚时,听说了这么一件事。朋友是做记者的,曾经做过一篇人物访谈,专访从北京回到蓉城的地质专家乔慕成,也在那时候她们才成为朋友。
咖啡馆里,记者朋友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了这件事,末了还问:“哎,那父女俩也住清花巷呢。”
久久没看见孙映岚有反应,她挥挥手,“怎么了,映岚?”
孙映岚笑笑,说没事。当晚就在巷子口等到了徐晚星。
看见她的那一刻,徐晚星还有些局促,不安地叫了声阿姨。孙映岚微笑着说,“和我喝杯咖啡吧。”
她选择用成年人的方式对待徐晚星,而非温情脉脉的长辈对晚辈。
她把银行卡递给徐晚星,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时,徐晚星瞪大了眼睛,当即问道:“乔野也知道了吗?”
“小野不知道。”孙映岚安抚她,“现在高考在即,你不该分心,小野也不能分心。所以我没有告诉他。”
徐晚星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:所以这是阔太太拿钱封口,让自己远离她儿子的戏码吗?
她不肯接受,孙映岚却有无限耐心。
说到最后,妆容得体的女人慢慢地,慢慢地露出一抹苦笑,“你和他还真是一样固执。”
徐晚星一顿,抬头狐疑地问:“谁?”
“你父亲。”
徐晚星说:“我是老徐养大的,当然和他一样。”
可孙映岚却摇摇头,语出惊人,“我说的,是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孙映岚是地地道道的蓉城人,在蓉城出生,也在蓉城长大。
她家境不错,面容姣好,加之儿时学舞,身段更是玲珑有致,可以说是同龄人里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女。
她的舞蹈老师教她八年,见证她从小姑娘成长到妙龄少女,也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。很难去诠释那到底是真爱还是一念之差,总而言之,那个充满魅力的成年男子从她敬慕的师长成为了一个成熟体贴、会关注她内心世界一草一木的异性男人。
少女情怀与叛逆的青春期一起来到,身边的同龄男生似乎都蠢笨不堪,唯独老师明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