秒,他冲进教室里,想也不想拿起谁桌上的玻璃杯,啪的一声摔地上打碎了,捡了块碎玻璃片就冲出来。
“老子跟你拼了!”
那一下是朝着徐晚星的脸上去的,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徐晚星下意识偏过头,抬手一挡,那片碎玻璃扎扎实实插在她小臂上,血流如注。
后来,徐晚星被送去医院,小臂缝了七针。
再后来,两人进了政教处。
那一幕被两个班的学生看在眼里,不处理是不可能了。即便李奕辞的爷爷亲自来学校求情,也压不住这事。
刘校长的态度很坚决:“这种恶劣风气,如果不严肃处理,那学校里岂不是个个孩子都能有样学样,稍有不顺就打架?”
处分的结果是,徐晚星和李奕辞分别记了大过。
那一次,徐晚星被老徐拎回家痛打一顿,写了千字检讨书。
而李奕辞在家大闹一通,一整个星期没来上学。第二周,他转到了肃德中学。
徐晚星万万没想到会在今日又碰见这个人,表情一滞,冷下了脸来。
“哟,看见我不高兴啊?”李奕辞阴阳怪气地翘着二郎腿,手里拿了支笔转不停,“我倒是挺开心呢,在我的地盘遇见了老熟人。”
徐晚星没搭理他,从书包里拿出文具,目不斜视。
“哎哎,我跟你说,以前我在六中的时候不觉得,还以为天下之大,就咱俩之间在物理上有得一拼。后来多亏你让我转校,我才发现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徐晚星,来了肃德,我才知道你算个毛。我们学校有人才,有精英教师,还有你们六中压根儿比不上的资源。”李奕辞冷笑,“这一次,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精英教育,精英学生。”
徐晚星还是没搭理他,只在监考老师走上讲台那一刻,举起手来。
那中年女教师看过来:“什么事?”
徐晚星指指旁边的人:“老师,您能让他闭嘴吗?我在备考,这人一直在我旁边瞎逼逼,吵死人了。”
考场里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了,闻言都笑出了声。
李奕辞脸都气白了:“你说谁瞎逼逼?你再说一次?”
徐晚星一脸诚恳望着老师:“您看,他还在瞎逼逼呢。”
老师:“……”
侧头看了眼男生,她说:“李奕辞,别说话了,专心准备考试。”
然后就低头看着密封袋,自顾自地忙去了。
徐晚星略微一顿,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六中,肃德的学生,肃德的老师,人心是偏的。
她看见李奕辞洋洋得意地朝她看了眼,压低声音说:“继续告状啊。看看有没有人搭理你。”
他们坐在第一排,即便压低了声音说话,那女老师也听得见。可她毫无反应,压根不搭理这边的动静。
徐晚星笑了笑,冷冷地说:“仗着自己是地头蛇,耍嘴皮子很有一套啊。我们考试见真章。”
李奕辞也笑了:“成,你爹今儿让你开开眼,看看你们那破学校有多垃圾,你有多垃圾。”
徐晚星能听脏话,能听阴损谣言,但最不能听的,就是有人说“你爹”如何,“你爸爸”如何。
她火气很大,但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,干脆当旁边停了只苍蝇,内心默念了十遍“我不生气”。
发卷子那一刻,她很快老僧入定。
即便要比,也不该比谁的嘴皮子更利索。她心知肚明,要在真正的战场上碾压李奕辞,才会让他最难受,才是最好的反击方式。
更重要的是,她的脑子里牢牢记得午后在走廊上听见的那番话。
她不能让罗学明的期待落空。
因为一无所有,所以在这一路上收获的每一道期待的目光,都难能可贵,都不愿辜负。
卷子很难,但有六中的物理老师们绞尽脑汁出的超纲题在前,这份考题做起来居然要顺手得多。
徐晚星还乐呵呵发现,有几道选择题,包括压轴题,都和东哥他们出的初赛题有所重合。
初赛是自己学校出题,但从复赛起,就是北京的老师出题,分发卷子到各个省市进行决赛选拔。
李奕辞那家伙还说六中垃圾,开什么玩笑,这是垃圾学校的垃圾老师能压中的题?
她聚精会神从头写到尾,草稿纸要了一张又一张。
身旁的李奕辞看她好多眼,发现她进度比自己快,当下加快速度,一步也不愿落后。甚至,她要草稿纸,他也跟着开口要。
那女老师似乎也发现了李奕辞状态不对,在他第四次紧随徐晚星讨要草稿纸后,皱眉走到他旁边,压低了声音说:“自己写自己的,别被人影响!”
李奕辞这才不那么关注徐晚星,当下收敛心神,写自己的去了。
徐晚星提前交了卷。
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,觉得实在没什么可改了,当即举手:“老师,交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