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昱抱着木盒不撒手, 十分紧张,生怕自己一个疏忽, 这木盒就真的落到了闻茵的手里,被她又看了一遍。
今日的活动还未结束, 街上还人来人往,赵昱一只手抱着木盒,提防着来来往往的人,连在小吃摊子前停下来时,都不敢松手,更是拒绝了闻茵不知道多少回要帮忙的请求。
他一手抱着木盒, 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, 口中还咬着香甜的板栗, 义正言辞又含糊不清地说:“你要是想, 回去我再给你多画两幅, 画花画草画老虎, 你要什么我给你画什么, 肯定比这什么先生的多。”
闻茵不忍告诉他, 物以稀为贵,多了就不值钱了。
可她看了那木盒一眼,只能叹了一口气, 把这话咽了回去。生怕刺激到皇帝, 让他直接把这画给丢了。无论怎么说, 这起码价值不菲, 能换许多银子呢。
闻茵恋恋不舍, 猜想是否要让人隐瞒身份偷偷买回来。
“赵公子,又见到你了。”郑王两公子迎面走来,惊喜地道:“没想到此次的彩头竟然是被赵公子给赢走了,原来竟是我打听错了,这回的彩头是漱石先生的画。漱石先生的画作世人难见,竟然还有人舍得拿出来做彩头,不知道赵公子是否能够给我们开开眼……”
赵昱抱紧了木盒,坚定地道:“不行。”
郑王两公子一下子噎住。
闻茵还在这儿,赵昱是万万不敢把东西拿出来的。
他道:“若是有机会,改日再找个合适的时机,再约上两位公子,来一赏漱石先生的画。”闻茵还在这儿,是万万不能打开的。
郑王两公子顿时惊喜,连忙道谢。
赵昱偷偷摸摸说:“若是你们想,买走也是可以的……”
郑王两公子大惊:“赵公子要卖掉漱石先生的画?”
旁边的闻茵也是变了脸色,惊恐地朝他看了过去。
赵昱他叹了一口气,说:“实不相瞒,买了宝船之后,我手头就缺银子的很,这漱石先生是谁,我也不认得,什么画不画的,我也看不懂,放在我手中也是暴殄天物,既然这样,还不如出让给真正的爱画之人,这样也不算是浪费了。”
闻茵瞪圆了眼睛,着急地上前一步:“那为何不让给我?”
赵昱警惕地看了她一眼,意思不言而喻。
闻茵:“……”
郑王两公子迟疑地对视了一眼,也有些心动,可他们刚想开口,抬头便见赵公子的妹妹朝自己瞪来,他们顿了顿,一下子又不敢说什么了。
郑公子犹豫道:“漱石先生的画价值不菲,我们或许出不了这个银子。”
赵昱面露遗憾:“那就是有缘无分了。”
闻茵:“……”
她冷静地收回了脚。
皇帝再不着调,也有个底线,现在,银子就是他的底线。
郑王两公子遗憾道别,他们离开之后,赵昱也不敢多待,生怕会再碰见他们,连忙带着闻茵回去了。
今日夜里,闻茵对他却是积极的很,赵昱本想让她先回屋子里,然后把木盒藏好,可闻茵却愣是不肯挪动一步,眼巴巴地看着他,非要找个机会亲眼再瞧一瞧漱石先生的画。
到了住处,赵昱也不敢撒手了。
他警惕地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臣妾只想多看一眼,只一眼就好。”闻茵眨了眨眼,满脸诚恳:“方才在外面,灯光太过昏暗,臣妾只匆匆扫了一眼,也并未仔细看清楚,如今还想要再多看几眼,仔仔细细看一眼。臣妾仰慕漱石先生已久,却是平生头一回见到真迹,还请皇上准了臣妾这个请求。”
“……”
赵昱阴阳怪气地道:“仰慕已久?”
闻茵顿了顿,从善如流地道:“当然,敌不过对皇上的仰慕。”
赵昱哼了一声,勉强被安抚了,说:“你就算再仰慕他,他也是百年前的古人,你就是想,也连他的面都见不着。史书里的人再好,也敌不过现成的。”
闻茵连忙拍了一通马屁。
赵昱又说:“既然如此,那朕就帮一帮你,看不到,你就不想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要是想,就多看看眼前人,多想一想朕。”赵昱重重地哼了一声,把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:“朕这么个大活人在你的面前,你都不知道珍惜?旁的人就算是想看也看不着呢。”
“……”
闻茵往后退了一步,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便见皇帝变了脸,满脸心痛地看着她,手中的木盒抱得更紧了。
闻茵道:“臣妾最喜欢的……还是皇上。”
赵昱:“……”
他唇角一瞧,面上顿时转阴为晴,甚至还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去,唯独一双眼睛又羞又涩地不停眨着,自以为不经意的,滴溜溜偷偷摸摸朝她看了好几眼。
他咳了一声,故作严肃地说:“朕也没有那么好,不过与这什么先生相比,或许……或许是不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