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 方俨再来给皇帝上课时, 却见皇帝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。
他本来以为给皇帝放了一假, 皇帝便能安心回来上课, 不成想,效果却并不好,一日不见, 皇帝走神的比昨日还厉害了。
方俨把同一句话说了第四遍,才无奈地放下书, 问:“皇上昨日没见到容贵妃?”
“容贵妃?”赵昱恍惚地应道:“朕自然是见到了。”
“既然皇上见到了,为何读书时依旧还想着容贵妃?”方俨好整以暇地道:“依老臣看,没有容贵妃陪在身边,皇上连读书都没法用心了。”
“胡说。”赵昱连忙坐直了身体,将书本端正竖起:“朕读书,关她什么事?没有她在旁边陪着, 朕依旧能读好书。”
方俨却不相信。
果然, 赵昱的脊背才刚挺直没多久,又弯了下去。他的脸色又变得愁苦起来,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 想了许久,又忽然叹了一口气。
方俨心中也跟着叹了一口气。
他这口气还没叹完,面前的小皇帝就坐直了身体,忽然神神秘秘地道:“朕看容贵妃最近实在是奇怪的很。”
方俨:“……”
方俨严厉地板起脸, 对着他道:“若是皇上今日不想读书, 那老臣这就回去了。”
赵昱一噤, 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连忙捧起书本,他今日的心神都不在读书上,浑浑噩噩地上完了今日的课,等方俨走了,自己也坐立难安。
第不知道多少回将朱笔提起又放下,赵昱叹了好几回气,才终于看向旁边的小太监:“你有没有觉得容贵妃有些不对劲?”
小太监低眉顺目:“奴才不明白。”
“算了。”赵昱摆了摆手:“朕与你说这些干什么,你又不懂。”
小太监想了想,上前一步,说:“皇上或许可以找文妃娘娘问问。”
“文妃?”
“贵妃娘娘素来与文妃娘娘交好,若是有什么事情,或许会与文妃娘娘提。”
赵昱眼睛一亮。
他一下子坐不住了,把手中朱笔一扔,急急忙忙大步走出去。“来人,摆驾!”
文妃今日无事,就在宫中做着刺绣,她近日身体大好了,见闻茵都变得忙碌起来,自己也找些事情做。听说皇帝来了,她心中惊讶,急忙把手中女红放下。
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“免礼,免礼。”赵昱迫不及待地问:“朕问你,这几日容贵妃可否有来找你?”
原来是为了闻茵的事情而来。文妃莞尔道:“容贵妃每日都来臣妾宫中。”
闻茵入宫之后,怕她一个人过的无聊,时不时就来找她说说话。自从闻茵入宫之后,她的日子便舒坦了不少,不比从前没进宫时的差了。
赵昱问:“那容贵妃来找你,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?”
“说什么话?”
赵昱转身把宫人挥退,才压低声音问她:“朕觉得,容贵妃近日有些不对劲。”
“臣妾并未觉得容贵妃有什么不对,只是这几日变得忙了起来,来去匆匆,忙着出宫去办皇上吩咐的事。”
“就是这儿不对!”赵昱一拍桌子,指道:“自从朕给她派了任务,她每日都能出宫之后,就变得不对劲起来。”
“不对劲在何处?”
“不对劲就不对劲在,对朕……对朕的态度十分奇怪。”赵昱说:“你或许不知道,可她最近总对朕说些奇怪的话。”
文妃眼中笑意更深:“如何奇怪?”
赵昱还有些不好意思将这些话说给她听。
说奇怪,那倒也没有什么多奇怪的地方,闻茵说话的时候如平日一般坦然,似乎是他多想了。可要说不奇怪,他心中又放不下心来,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。
什么在他心中分量有多重,什么当家主母的……难道还是什么正经话吗?
赵昱一想着这些,便有些心痒难耐,夜里头都辗转反侧睡不着,坐起来写了好几篇文章。
如今对着文妃,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。
文妃也不追问,只是转而提起:“先前容贵妃是来找过臣妾的,说起过皇上的事情。”
赵昱一惊,急忙追问道:“那她说了朕什么?”
“说皇上喜欢她。”
赵昱被她这样直白的话说得惊了一下,继而还有些不好意思。他在其他宫妃面前素来端着架子,就算是被文妃知道了,也只是脊背挺得更直,放在桌上的双手紧张得握成了拳,可面上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。
赵昱道:“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。”
他又急忙追问:“那她还说了什么?”
文妃不答,只是问他:“皇上可知道容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朕自然知道。”赵昱下意识地应了一句,抬眼见文妃依旧含笑看着他,才咳了一声,想了想,认真地道:“她表面虽柔弱,可心里是个有主意的,会读书,连方俨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