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老臣又被叫进了宫中。
近日小皇帝动作频繁,似乎是真的改好了,让几位老臣十分欣慰。这会儿一听到皇帝召人入宫,也忙不迭赶来了。
进宫之后,他们便发觉有些奇怪。
非但是他们被叫过来了,还有几人也被叫来。那些人的身份也很特殊,是这两年来皇帝看重的一些人,能力品行暂且不说,只是在几位老臣心中,有另一番定夺。
老臣们互相看了一眼,一时也摸不清皇帝要做什么。
皇帝把人叫进宫中,却也不急着见,反而先接见了另外那些人。老臣们坐在外面候着,端着茶盏喝了好几杯,久久没等到里面的传唤,顿时纳闷。
“好端端的,皇上把我们叫来,又不见我们,这又是怎么了?”罗大人纳闷:“难道是怪我们上回没有把方俨请回来?”
“此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日了,皇上若是心中有气,早就已经发作了,可不会拖这么久。”
“近日朝中也没发生什么大事。”
“若说大事,那也是有的。”刘大人说:“皇上撤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,如今换上了新人。”
原先的内务府总管是皇上的奶兄,为人谄媚殷勤,好拍马屁,几位大人也并不喜欢。可架不住他与皇上关系亲近,平日里还要给几分面子,这说撤就撤,半点征兆也没有,实在是奇怪的很。
几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,又朝着殿中的小太监看去。
小太监经常跟在皇帝身边,自然也知道的最清楚。
小太监犹豫了片刻,才小声说:“前总管中饱私囊,被皇上发现了。”
几位大人恍然大悟。
这可当真是了不得!
皇上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,对银钱也没有什么概念,登基之后,随手赏赐的数目就不少,好端端的,怎么就忽然想起来查账了?查也就算了,竟然当真能查出问题来?
小太监又说:“前几日,皇上与容贵妃出了一趟宫,还在宫外住了一日,回来就对银钱有些在意,还指着齐妃娘娘送来的银耳羹说贵……”
几位大人又是恍然大悟。
出了一趟宫,见识到了外头的事物,对银钱有些了解,自然就发现问题了。
这问题还大的很。
赵昱抄了奶兄的家,才发觉他早就不知道何时偷偷揽了不少银子。在他面前,他的奶兄惯会讨好,也常说些生活艰难的话,要不然,他也不会把人放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。可私底下,他的奶兄已经在京城置办了一座大宅院,大的能与王侯府邸相比,更甚至在他家中搜出古董地契无数,还有数万两白银,才不过两年,这私房就不比他这个皇帝差多少了!
赵昱震怒,连他的奶娘亲自求到他的面前,都没有让他改口。
只要一想到自己前世被人骂作昏君,还有这人的缘故,他便怎么也收不住自己的火气,下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。皇帝登基两年,头一回把火气发到这方面,薄情狠厉的令人生怯,如今宫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缩着尾巴,有生出异心的,这会儿都乖乖缩回了手脚,生怕帝王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。
老臣们却更是欣慰。
他们巴不得盼着皇帝变好,如今皇帝下手整治这些,便是当真有所改变了。
若是皇上能够保持就好,但凡只要皇上有一点愿意上进的心,他们都会费劲把皇上拉回正道。
老臣们又喝了几杯茶,等到外边天色渐黑,才终于等到了内殿的人出来。
几位从屋中走出来的人脸色苍白,步履维艰,也不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。寻常官员们碰面都会寒暄几句,可几人碰面时,老臣们一声不吭,他们也一句未说。
在外面坐了许久,老臣们总算是等到了传唤。
他们还没来得及行李,前方的皇帝已经急切站起身来,免了他们的礼。
“来人,给众位爱卿赐座。”赵昱急忙扶起为首的罗大人,对着几位老臣时,脸上满是愧疚:“几位爱卿久等了,朕也没想到,一时会说这么久。”
罗大人摆摆手,和颜悦色地看着皇帝:“不知皇上找微臣等人来,又是为了何事?”
赵昱叹气:“还是太傅的事情。”
罗大人几人互相看了一眼。
“近些日子的事情,罗爱卿应当听说了。”赵昱道:“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信错了人,这几日,朕日思夜想,觉得实在是对不起太傅,也对不起诸位爱卿。”
罗大人面色微动:“皇上此话怎样?”
“先皇在位时,对几位爱卿十分看重,几位爱卿入朝多年,立下功劳无数,是我朝能臣,可自朕登基之后,反倒是辜负了几位爱卿的期望。”皇帝说着,又叹了一口气:“前两年朕是虚度荒废了日子,如今想起来,也实在是后悔的不行。”
后悔就后悔在自己识人不清,也不知道养肥了多少胃口。
他暂且还分不清哪些人有问题,两年的日子便能让内务府总管吞下那么大一笔银子,其他生有异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