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千寻被叶裴天的动静吵醒, 在半梦半醒中伸出手把他推醒,
“醒醒裴天,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。”她迷迷糊糊说完这句,手掌在叶裴天的肩头拍了拍, 又睡着了。
在野外露宿的几日, 她和叶裴天轮流守夜, 知道这个男人在夜里时时噩梦缠身, 于是已经习惯在这种时候打断他的梦, 把他唤醒。
叶裴天猛然睁开眼,按住自己的胸口,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眼,他仓皇四顾,发现自己睡在郭铁匠那间昏暗的杂物间里。
桌上专门为了他点了一盏小油灯, 楚千寻就睡在他床边的椅子上。
那个女孩为了照顾他,睡在了两张椅子拼成的床上,一手枕着脑袋, 一只手垂落下来,朦胧的灯光打在她沉睡的面孔上,那张面孔清秀单纯,给他带来过无限温暖。
自己竟然敢坐那样的梦。
叶裴天悄悄坐起身,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梦境中的画面。
梦中的那个人红唇潋滟,眉目生春, 而自己……
叶裴天伸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, 如果不是怕吵醒千寻, 他恨不得能打自己一个耳刮子,再裂开大地,用黄沙把自给埋了。
苍白的手术台,被禁锢的自己,和那个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人。初时的极度惊恐交织着后来极度的快乐,难以言诉的体验几乎要将他在凌|迟处死。
楚千寻醒来的时候,叶裴天的床铺已经空了。
她收拾收拾自己走出屋外,看见叶裴天背对着她独自坐在院子内的栏杆上。他的头发湿漉漉的,显然一大早就洗了个澡,蒙着面低垂着眉眼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楚千寻刚刚打了个招呼,那个男人双耳骤然间红了,他甚至没有转过身来,手一撑从院墙上翻出去,消失不见了。
老郭从屋内出来,喊住了楚千寻,
“千寻,你来得正好,林非把早餐都准备好了,说他吃过了叫我们两一起吃。”
早餐很清爽,有炸得香酥的油条,和热乎乎的白面馒头。这两样东西看起来简单,却要提前很长时间做准备功夫。楚千寻怀疑叶裴天半夜没睡觉就爬起来折腾了。
那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?
楚千寻咬了一口油条,“哇靠,这个太好吃了,郭叔你悠着点,多留点给我。”
“就是这个味,多少个年头没吃到了。”老郭吃得满嘴是油,话都说不清楚了,“林非是个好小伙,厨艺了得人还勤快。一大早起来把我这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,连水缸都给装满了。”
他和楚千寻把最后两个馒头瓜分了,确定空荡荡的盘子中已经没有需要抢夺的食物了,这才开始放心地说话,
“你这个女娃娃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全世界,不然不能够这么好命,林非这样肯给老婆做饭的男人,在我老家那是找不出来的。”
混熟了以后,楚千寻发现这位看起来脾气暴躁的老郭,其实有着一颗属于中年男人八卦的心,特别爱满嘴跑火车。
他压低声音凑近楚千寻,“你可得看紧一点,早上林非回来,我看到对面站街的吴莉莉就想去撩他,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反应?”
“哦?怎么反应?”楚千寻很配合。
“嘿嘿,你放心,他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,吴莉莉想粘上去,被他一把推得差点掉沟里。”他挥了挥手中的帮个馒头,“这男人靠得住,你就好好的跟他过。”
楚千寻本来想解释一下她和叶裴天不是夫妻,也不是情侣,但不知为什么,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。
算了,这样也有利于隐藏叶裴天的身份,她愉快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,
老郭笑容突然淡了点,“曾经我也有婆娘的,还有个娃娃。可惜喽。”
楚千寻不知该说些什么,时至今日,悲惨的记忆几乎人人都有,完整的家庭已经极其少见。
“其实也没啥,不管在哪,日子都还是要过的,他们娘俩在另外一个世界,也许过得比我还好。”
老郭回到操作台,捡起昨夜加工了一半的铠甲武器,挥动起巨大的铁锤,铁铺中发出规律枯燥的叮叮当当。
白马镇世一个不大的小型基地,
但由于地理位置处于几个大型基商道的交汇点,往来的流动人口多,集市也就十分热闹。
楚千寻穿梭在人群中,采购一些接下来旅途需要的补给用品。
街道上多了些着几个衣着打扮都十分独特的人。他们和镇上的居民显然不同,穿着统一的制式长袍,脸上带着一个嘴上是突出的鸟嘴的面具,身上佩戴着一种工会的标志。
他们三五成群地或凑在街边,或穿梭行走。
楚千寻隐隐听见一些关于“神爱,研究所,人体试验,”等断断续续的话语。
“别理他们,那些都是创世的人。”卖菜给楚千寻的大婶一边打包着蔬菜一边开口说话,她看着楚千寻出手大方买得又多,于是热情地套着近乎,“小周村,就之前被神爱封闭起来的那个。最近神爱走了,有人进去一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