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差那么多,孩子跟孩子难不成还必须一模一样?当爹的疼闺女挑不出理来,真要是不疼闺女,当妈的才该难受了呢。
末了,何母又一脸羡慕的道:“你也算是好福气了,进门那么多年生了四个赔钱货,你婆婆就算嘴巴子坏,可还是把四个赔钱货都养大了,搁别人家里,就算不偷偷丢到后山去,也该送人了。”
“还不如弄死算了!”
“你这孩子,别说气话。”何母只当她是怒气未消,完全没当一回事儿,“反正你也算是苦过来了。现在,儿子也有了,闺女们也大了,往后只管好好享福。对了,你弟弟也跟我说了,你家这几个闺女是咋养的?咋成绩就那么好呢?毓秀回回拿第一,盼娣还是班干部,就连那来弟,看着呆头呆脑的,咋还能考双百分呢?你呀,你别藏私,也教教我,回头我也好让小军跟着学学。”
何小红一口血哽在嗓子眼里,差点儿没被她亲妈气到当场去世。
盼娣那就不是个省油的灯,毓秀和来弟则干脆跟她没屁点儿关系,何母这番夸赞下来,直接把何小红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足足半晌都没能缓过劲儿来。
偏偏何母这人还不太会看人脸色,又或者说,她就没注意到这种细节,毕竟谁家当妈的跟自己亲闺女说话,还得时时刻刻观察闺女脸色的?她只自管自的往下说着,完全没察觉到亲闺女快叫她气死了。
“我真羡慕你啊,你自个儿脑袋瓜子一点儿也没活络,咋生的闺女就那么聪明呢?这要是搁在早些年,聪明啊笨的也没啥用,横竖念完书就要下地干活,最多也就是嫁个好人家。可谁能想到呢?国家政策说变就变,咱们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居然也能参加高考了。”
“哎哟!那可是大学生啊!家里真要是能出这么一个大学生,祖宗的脸上都有光啊!这要是搁在早以前,那可是比出了个秀才都能耐的。我还听说啊,大学生是国家帮着养的,回头还能去当大领导呢。你说,我外孙女往后能不能成为公社干部啊?”
“公社里也有女干部的,我上回就瞧见了。穿着干部装,上衣的兜兜里还挂了两根笔,好像说是钢笔呢,只有干部才能用的。人家说话做事跟咱们也不一样,瞧着就是体面人。小红啊,我外孙女要是以后也能当个干部,咱们老何家的人走出去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呢!”
“真好,就算我儿子闺女都是蠢的,起码我外孙女能耐呢!”
“毓秀啊,瞧着就是个聪明娃儿,我等着她长大考大学,好叫我这个老太婆面上也有光!”
何母压根就不需要何小红搭话,她一个人就能絮絮叨叨的说上一大车的话。
她跟李桂芳是完全不同的类型。真要说起来,李桂芳这人或许是因为早年就守寡的缘故,性子要强不说,说话还容易夹枪带棒的,就是外人常说的嘴皮子坏。
可何母不是啊!她这人长相也偏柔和,不像李桂芳那样一脸的刻薄脸寡妇相。不仅仅长相软和,何母说话做事也是偏软绵的,见人先带出三分笑,语气温温柔柔的,说起话来也从来不掺杂粗话脏话,反正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。
然而,就是这么个和蔼又和蔼的老太太,差点儿逼死了自己的亲生闺女。
最要命的是,她还一点儿没察觉!!
来问何小红怎么教孩子的,仅仅是这么随口一说,何母压根就没指望能从何小红这头得到答案。不是怕她藏私,而是觉得这大概就是脑子问题。这么想着,她也就这么带出来了。
“算了,我就这么随便问问,你不用往心里去。这人呢,有那聪明的就有那笨的,总得有人当干部有人种地挑粪,对吧?我呀,就指望毓秀给长长脸,你弟弟可算了吧,我寻思着再多念一年也好,等回头我去找找大队长,最好是叫他去挑粪,那是个好差事。”
何小红很想问问她妈,凭啥毓秀就要当干部,她亲弟弟何小军就非得要去挑粪呢?!
可她问不出来,她真的真的真的要被气死了。
“还有啊,你妹妹要是再说不上婚事可就真的砸手里了。眼下我跟你爹还能干得了活儿,可往后呢?总不能像她说的那样,让小军给她养老吧?唉,你回头也跟你婆婆提一下,就是那个……你还记得不?你婆婆有个娘家侄女,还是你妹以前的高中同学呢,叫李兰香还是李香兰的?反正就是那个嫁到城里的,她男人不是叫陈爱华?记得不?”
何小红被气到完全不想开口说话,只是黑着脸点点头。
“就是那一家,前两年那个老陈头不是没了吗?陈家就跟那边差不多没了联系,倒是常陪着媳妇回娘家来。这不,前不久才回来过,还抱了个闺女来。”何母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通,眼见何小红越来越不耐烦了,不得已又将话题再度扯回正轨上,“老陈头出息的儿子就一个,没出息的倒是有好几个。他出息儿子只给他生了一个出息孙子,没出息的倒是孙子一箩筐……我说的是那个陈家安。”
陈家安?
关系太远了,何小红前前后后被自家男人和亲妈气了一回又一回,加上她还哭了老半天,这会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