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虽然又出了变故,但说到底无论魏王还是吴王, 都与祁阳并不亲厚。两人对于这个消息便也只是听过, 甚至都不曾为此改变行程。
傍晚时, 公主府一行人才不紧不慢的踏上了返京路途。只比来时, 队伍中又多了一辆拉货的牛车, 车上箩筐堆叠,除了陆启沛要摘的葡萄外,顺便也带了不少庄子上的出产。
等回到公主府, 陆笙折腾一天已是累了, 早早便被侍女抱回去休息。
陆启沛和祁阳也回了房, 两人如往常一般更衣洗漱, 等一切收拾妥当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。
祁阳坐在梳妆台前, 任由侍女帮她卸去妆容解开发髻。陆启沛在旁看了两眼,上前接过了这事, 顺便将房中伺候的侍女都打发走了。
透过光滑的铜镜,祁阳瞥了身后之人一眼,懒洋洋的连话都不想说。
陆启沛也不说话, 专心替祁阳将头上的发簪抽了发髻解了, 再拿着小梳子替她一点一点将长发梳顺。动作轻柔, 耐心十足,做的半点不比那些侍女差。
房中安静了许久, 直到陆启沛替祁阳打理好了长发, 又替她捏了捏肩膀:“怎么, 今日不过是出去玩了一趟, 你就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吗?”
祁阳是有些倦怠,却不是因为出去游玩累着了。她抬手握住了陆启沛的手,望着铜镜里两人的身影,叹气道:“我不累,就是烦。你说我那些兄弟,他们若是太聪明了,我得担心皇兄储君之位不稳,可如今看他们蠢成这样,我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放心,反而更忧心了呢?!”
陆启沛想也知道她肯定还是因为下午的消息糟心。
倒不是祁阳对这些兄弟有多看重,实在是今岁有些邪性——从陆启沛收拾楚王开始,这些皇子接连出事,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。
祁阳的感知从来都是敏锐的,就好像前世她能察觉到自己驸马被换,今生她也渐渐从这不同寻常的局面中嗅出了点什么。这让她有些不安,却偏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,所以愈发忧心。
陆启沛回握住了祁阳的手,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,想了想便道:“吴王受伤了,还伤在头上,多半需要休养。你若不放心,明日去探望一番也好。”
祁阳并不怎么关心吴王,不过听陆启沛的话也明白她的意思。无非御前的消息得知有限,还是去吴王那里问问,他究竟因何与魏王争到大打出手才好。
所以想了想,祁阳还是点头了,却嘟囔道:“去探病还得与他送礼,真是……”
陆启沛闻言便笑:“你就算不去,这份礼也少不了。”
说得也是,公主殿下想着越发糟心:“不然明日抬筐葡萄去送他,就当是探病的礼物了。这还是我亲自去庄子上摘的呢,可算是便宜他了。”
陆启沛失笑,笑得将头埋在了祁阳肩上:“殿下如何这般小气?起码也得带两包药材去吧。”
祁阳见她笑,也忍不住弯了唇角,偏还装作一本正经的回应道:“既然驸马这么说,那就再加两包药材,别得可再没有了。免得他们兄弟没事又打架受伤,咱们送礼还没完了。”
两人说笑起来,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。
气氛正好,美人当前,陆启沛抱起祁阳转身回了床榻。刚把人放下想要做些什么,就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抵住肩膀拒绝了:“御医说了,要节制。”
陆启沛一噎,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阳一翻身,滚进了床榻里侧,离她远远的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轻松的休沐过去,翌日又得当值。
陆启沛大清早便出门去了,先往宫中参加朝会,朝会散后再往大理寺当值。公主府的仆从算着时辰,半晌午的时候拉了两筐葡萄送去大理寺,给陆启沛的同僚们都尝了个鲜。
祁阳出门比那两筐葡萄送出府还要稍晚些。她知道今日有大朝会,昨日又才送来了明州洪灾的消息,今日朝会上必然要议。而昨日魏王和吴王甚至为此大打出手过,赈灾的事他们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。去得早了,早朝没散,她也见不到吴王。
因此直等到快晌午,祁阳才不紧不慢出了门。准备的探病礼物虽不若昨晚说的那般寒碜,可她却也真带了一筐葡萄去吴王府。
只祁阳此去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吴王——她以为自己去得已经够晚,哪知到了吴王府一问才知,吴王今晨参加朝会,直到此时未归。
最后出面来接待祁阳的自然是吴王妃,祁阳旁敲侧击与她打听了几句,方知吴王昨日果然是头破血流的回来。好在伤得并不算重,但吴王妃对动手伤了吴王的魏王显然颇多怨念,甚至都顾不上祁阳与吴王并不亲厚,拉着她便倒了一通苦水,明里暗里诋毁起魏王。
这还真是……不仅她的兄弟们不够聪明,就连他们的王妃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。那她的那些侄子呢?是不是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