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还觉得小皇帝变得很懂事,心思端正,不想这么快就原形毕露。皇后拨开她的双手,随意道:“我去与她说一声,走与留就是她的事。”
赵攸:“……”你怎么那么佛性。
季贵妃得到消息后就立即赶来,被若秋挡在殿外,她咬唇瞪着小宫娥,一时间想不起这个小宫娥的名字。
宫内人都知晓皇后入宫第二日就大肆更换宫人,将洒扫的小宫人换到内殿伺候,也不觉得恶心。
一盏茶后皇后走出来,吩咐若秋退下,并道:“陛下累了,贵妃改日再过来。”
“累了?依妾看是您不愿让旁人进去罢了。”季贵妃斜看了一眼,站在廊下就是不肯离开。
皇后不与她计较,继而添一句:“季贵妃想进去也可以,陛下正在气头上,触犯龙颜就是你自己的事。”
说罢,她往一侧挪了几步,将入殿的路让了出来。
皇后这么简单放人反让季贵妃心中不定,她也清楚小皇帝被首辅压抑得太久,这次又被温夫人伤了,指不定满腹怒火无处释放。贸然进去,就会得不偿失。
她想清楚后扭着身子道:“既然陛下累了,妾改日再来。”
季贵妃带着人离开,若秋微微呼出一口气,听闻皇后吩咐:“将陛下的药煎来。”
中宫内人多眼杂,入口的食物都要交给放心的人去用。皇后对于吃食看得格外重,尤其是小皇帝每每过来留膳留宿,都会令人多番检查。
小皇帝装病,见到药后不自觉地往床上躲去,指着角落里的盆栽:“给它喝,是药三分毒,不能随意喝药。”
“这是我改过的药,可以补身子。”皇后弯了弯唇角,将药汤放在榻旁的小几上。
小皇帝狐疑:“你会医术?”
“略知一二。”皇后道。
小皇帝惊道:“略知一二就敢改药方,你若医术不精,药物相冲怎么办?再者我身强体壮,哪里就用得着喝药补。”
说着说着用锦被裹紧自己,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。
皇后目光精锐,似要窥进赵攸的心里,多少层棉被都不管用,她带着笑意道:“陛下畏寒,约是底子不好,趁机补补也是好事。”
赵攸知晓自己的身体,不过是不适应临安城的寒冷罢了,临安城是湿冷,出门就是被风吹得脸疼,怎会是底子不好。
她摇首道:“冬日里都会畏寒,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衣裳也不少。”
皇后轻笑:“可陛下是男子,理当身子更为耐寒,怎可与我们女子相比较。”她笑得清浅,让赵攸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想了想,赵攸将自己身上的被衾裹得更紧,怒目道:“你、你是何意思?”
皇后这是在歧视她!歧视她身体不好……
一碗药就让小皇帝炸毛了,皇后微微惊愕也觉得有趣,不想小皇帝这么爱护自己的面子,私下里也是这么维护。见到小皇帝眼中的怒意后,她笑说:“我只是说陛下身体不好,并无他意。”
“你有他意。”赵攸气得胸口起伏,皇后意思就是她身体不好。
皇后无奈道:“就算臣妾有他意,也是事实。”
赵攸:“……”
她气得翻身躺下不去理会这个大猪蹄子皇后,无人在就晓得欺负她,裹紧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缩在里面,连脑袋都不露出来了。
皇后看着小几上要凉的汤药,安慰炸毛的小皇帝:“不喝就要凉了,戏要做全,你若不喝就会露馅。”
躲在被子里的小皇帝闷哼一声:“给树喝。”
皇后拍了拍被衾,继续哄道:“喝了就不会畏寒,你且忍忍,并非毒药。”
被子里的小皇帝不动了,连声都不吭,皇后气得想笑,小皇帝在外看着端方懂礼,私下里蛮横又霸道。她摸了摸药盏,道:“陛下若对汤药不放心,不如我喝一半你再喝?”
赵攸被皇后的苦口婆心劝得没有办法,侧着身子看着她:“你先喝。”
皇后端起药盏饮了几口,眼睫轻颤,继而递给小皇帝。
赵攸打量皇后神色,又望着药盏中喝棕色的药汁,口中不由泛着苦水,接过来扬首喝下,苦得蹙紧眉梢。
皇后适时递过一颗蜜饯:“去去苦涩。”
眼神温柔、声音清浅,赵攸有种皇后在哄幼儿园小朋友吃饭的感觉,然而她确实怕苦,也不多作计较,接过蜜饯就塞进嘴里。
哄好小皇帝后,皇后笑着走出内殿,跨出门槛的时候笑意在唇角凝固。她将药盏递给廊下伺候的宫人,吩咐若秋去慈宁殿打探消息。
温家人做了如此大不敬的事,就看温轶怎么解决,天下悠悠众口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堵住的。
温轶至今不敢废帝,一则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,二是朝堂上的朝臣也不会承认赵闽。
这些年他不仅在忙着剔除太后党羽,也在秘密招兵对付季荀,小皇帝一日日大了,他的危险也与日俱增。
温轶也爱颜面,想要名正言顺地扶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