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上两声就皱一下眉头,似乎十分辛苦,可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却是高兴的。
“谢皇兄体恤,回来路上比当初去时太平许多,并不辛苦。”骆凤心也不是没经过事的人,初时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冷静。这会儿人多口杂,不是说私心话的地方,因此她只捡着些场面上的话应答。
“你们都各回各宫去吧。”陈太后挥退了前来请安的其他嫔妃,又对骆凤心和乔琬道,“乐平、南康,坐,你们难得回来一趟,不用拘礼,还和以前一样把宫里当做自己家就好。”
乔琬刚才的注意力都被骆瑾和吸引去了,这会儿听陈太后开口才又想起来打量陈太后。
比起一年前陈太后变化也不小,大概是到了衰老的年纪,即便宫里不缺药材补品,她也比之前看着老了很多,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都多了起来,反倒比从前显得慈眉善目了些。
噫,太可怕了,她在外面逍遥了一段时间居然都觉得老对手面目和善了!
换做是以前,乔琬可能还会在心里多吐槽下自己,可是再看一眼骆瑾和,心情怎么都轻松不起来,哪怕只是在心里哔哔些骚话也不想了。
不说骚话那就说实话。
看太后这样子,应该是这一年里得了一直想要的皇孙,跟骆瑾和的关系缓和了不少。再加上她跟骆凤心如太后所愿被派去了封地,在太后眼里她俩的威胁也变小了,于是太后看她俩便稍微顺眼了些。
只是太后这大半辈子跟人勾心斗角,说起话来还是习惯性地夹枪带棒,明明是自己把人赶出的京城,还要跟人家说一句“跟以前一样”,生怕不够扎心的。
然而去岷州本来就是乔琬计划好的,所以这心没扎准,乔琬理都懒得理会,跟骆凤心落座之后又去瞧太后边上的曹皇后。
皇上、太后、曹皇后这三人里就属曹皇后跟之前没什么变化,连神色都和从前一样,幸福中带着些愁苦,眼中似乎总藏有心事。只不过如今她到底是皇后了,凤冠带着,绣有五□□丝凤的朝袍穿着,怎么都比做淑妃的时候更华贵。
她见乔琬看向自己,便面带微笑对乔琬点了下头示好。乔琬微微欠身,颔首垂眸,作为回应。
五个人坐着寒暄了几句,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政事,所聊话题无非就是岷州的风土人情。
“朕听闻前朝青阳女帝和昭明皇后落难的时候就流落在岷地,不知你们二人在岷地这一年多,可有找到青阳女帝的故居旧址?”
骆瑾和虽然病的很重,但一开口还是又让乔琬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配方。这人身为皇帝,怎么总喜欢八卦这种女女爱情故事?一年前他在曹淑妃的寝宫拿出一本她和骆凤心的同人话本,一年后他又在太后寝宫问起青阳女帝和昭明皇后的事!
可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,让乔琬又回忆起了当时骆瑾和笑着抚掌打趣她的场景,再对比今日,只觉得更加怅惘了。
骆凤心似乎觉察到了她的低落,暗中握了一下她的手,面不改色地对骆瑾和撒谎道:“没找到。”
欺君欺得如此理直气壮,乔琬都没眼看。
骆瑾和笑了起来,呛得一连咳嗽了好多声,青白的脸由于剧烈的咳嗽泛起了一丝潮红。
“陛下……”曹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着骆瑾和,问道:“要不再让太医来看一看……”
“不用了,咳咳……”骆瑾和摆了摆手,起身说:“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,今日见着乐平和南康,心里舒坦,这病也觉得轻了些。乐平、南康,你们随朕出去走走,朕也想再听你们说一说京城外面的故事。”
这便是要单独谈政事了,这环节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,但陈太后总归有些不太高兴,劝道:“皇上还是注意下身体,要听些故事也不急这一日,乐平和南康还要在京城待到年后,皇上不防待哪天精神好些了再召她们进宫。”
“朕觉着今日就不错。”骆瑾和侧身对陈太后道:“现在时辰还早,朕早些听完省的心中挂念,也有利于病情康复,太后说是不是?”
陈太后最烦听见骆瑾和问“是不是”,因为每次的问题都让她说不出“不是”来,这次也一样,早知道就不多这一句嘴了。
骆瑾和见太后无话反驳,便行礼告退,带着乔琬和骆凤心离开了静安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