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有埋伏!”乔琬惊呼道。
海东青的速度很快,那几根箭矢没有伤到它, 不一会儿它便叼着一小块织片飞了回来, 喙上还带着些血迹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月袖取下织片, 又喂了那只海东青一小块肉,放它飞走了。
此处离千阳城尚远, 离别的城镇也不近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不太可能是暴动的灾民, 最有可能就是遇上了山匪。
骆凤心看了看天色,指了下地图上的一处空地吩咐两名偏将道:“去通知大家后撤二十里,在这里安营扎寨。”
“不打么?”那两名偏将听了骆凤心的话都很奇怪。
这两人一人叫岑穹, 一人叫常风。
岑穹不过二十岁年纪,生得白白净净,不太像是个将军, 倒像公子哥。他也确实从来没正经打过仗,之前在禁军专司殿前仪仗的殿卫中担任副尉, 还是靠祖荫混得这个官儿。
常风的情况稍微复杂一点, 他有四十来岁, 眼如铜铃,虎背熊腰,曾经在戍北军里待了五年, 任过校尉。
那会儿骆凤心还没去北境, 戍北军对上胡人总是败仗连连。后来先帝将他调回了京城, 派了骆凤心出任昭武校尉。结果骆凤心一去北境就接连打了好几个胜仗, 军功卓著,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蹿升至骠骑大将军,顶任了原戍北军统帅的职位。
常风跟胡人打过仗,不信一个长在深宫里的公主有这样的本事。他打心眼里不服气,认为乐平公主只是运气好,正巧赶上这几年胡人战斗力下降,又或是仗着皇家的身份领了别人的功劳。
他原本就觉得乐平公主名不副实,现在见她面对区区几个毛贼就下令退避,更加觉得自己想的不差。
“不打,撤退。”骆凤心坚持道。
常风不满:“咱们来岷州平叛,第一战就避让,岂不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?”
“常将军,我想你搞错了一点。”骆凤心平静地说,“皇上是命我来岷州开府,并不是平叛。”
常风听了这话只当骆凤心是在为她的胆小找借口,咄咄逼人道:“这有什么区别?殿下不打败那些个叛军,要怎么进驻岷州?”
“那依常将军之见该如何呢?”骆凤心反问。
常风道:“依末将之见,咱们既然知道他们埋伏在山上,只要带人从山脊两侧包抄过去,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!”
月袖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常风横眉怒道:“你笑什么?”
他不知这个女子跟乐平公主是什么关系,但没听说乐平公主还娶了别的小妾,想来只是一个侍女罢了。
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侍女居然敢笑他,着实是令人恼怒。
“我笑这位将军年纪也不轻了,怎的这么天真?”月袖掩嘴揶揄道,“你要是山上埋伏的人,知道自己暴露了,还能待在原地等死么?”
“那又如何?”常风不以为意,“就算他们跑了,他们的匪寨也肯定就在附近,咱们正好找过去,将他们的老巢一窝端了!”
骆凤心对他这个提议不置可否,看向月袖问道:“你是来过岷州的,可知道岷州这些匪寨一般有多大规模?”
“小的百来人,大的千余人。”月袖回答。
“千把个杂毛而已!只需给老子五百人,老子这就去把他们头领的脑袋给殿下带回来!”常风拍了拍胸脯,他原先还克制着没在几个女人面前说粗话,这会儿脾气上来也不想再忍着了。
骆凤心摇了摇头,常风以为她要拒绝,瞪着眼便要再激,却听骆凤心道:“五百人太少了点。素闻岷地盗匪狡诈,朝廷屡次派兵剿匪都没什么成效。这样吧,我给你三千人,常将军可有信心将这伙山贼剿灭干净?”
这位公主殿下虽然没什么胆识,好歹还能听得进意见。常风对她的感观好了点,但仍旧有些不屑:“不需要三千人,一千人足以!”
“常将军莫要忘了,咱们这五千士兵基本都是今年年初才征招上来的新兵,比不得你在戍北军的时候,还是稳妥些好。”骆凤心态度出奇的温和。
常风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,便道:“那就两千吧。”
一旁,月袖拉着乔琬嘀嘀咕咕:“他俩这样像不像卖菜的小贩,剿个匪还讨价还价?我感觉你家小君平时也挺说一不二的,今日怎么脾气这么好?”
月袖还只是“感觉”,乔琬是去北境见识过骆凤心是怎么统领手下的,眼下这样肯定是在给常风挖坑呢。
“你不知道,这两人都是陈太师授意兵部拨给阿凤的,就是为了给她找麻烦。”乔琬半遮着嘴悄声跟月袖说。
当时兵部一共列了五个人出来,三个人是骆凤心原来掌管禁军时的嫡系下属。
骆瑾和撤了禁军统领这一职位,现在正是跟陈家瓜分禁军十二卫的时候,骆凤心的这些人都是支持骆瑾和的,她多带走一个,骆瑾和那边就得让陈家多占一分便宜去。
要不然骆瑾和吃亏,要不然她自己吃亏,总之这份名单给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