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紫芝将自己的计划合盘道出,她那带了哭腔的声音落了地,室内方才再一次恢复了寂静,静得仿佛能听见人的心跳声。
“许莲真是只是让你来盗走我的贴身之物?”苏七皱眉问道,眉眼间尽是不置信的神色。
虽然对紫芝早有防备,可苏七倒是没想到紫芝居然有本事借着青栾值守、红萼小憩时迷晕青栾进入自己的屋子,如若她不是因为忧心着江铁生的事情难以入眠,会发生什么还真是难以预料。
“奴婢不敢扯谎。”紫芝低声答道。
借着紫芝说话的空当,苏七心中已有了主意。
以匕首相逼让紫芝吞下了一颗黑色的、气味刺鼻的丸子,又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,将她遣走,苏七便再次躺回了床上。
这一次她倒是极快的入了眠。
翌日清早苏七是被屋外的雨声吵醒的,她才一睁眼便见着了一脸疲惫的翠萝,问过有关江铁生的事情后苏七方才开始洗漱用膳。
尽管有许多事情已经走上与前世不同的轨道,江铁生面悬一线这事倒还是发生了,索性翠萝的堂兄及时赶了过去,也将江铁生送到了医馆中,经过大夫连夜的救治,如今江铁生已是保住了性命。
与以往的数次一样,这一次翠萝也未多问,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,“这些日子奴婢打听许家的事情,还真有了收获。许大人的人在益州不算大,可手却伸得极长,坊间有传闻,许大人恐怕不日便要升官了,他的夫人马氏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只是小姐却不必担忧他们会因夫人的缘故对小姐不利,据闻咱们府上的这位夫人在许家并不算受宠,这次夫人被撤权的消息明明已经传进了许家,许家人却是没有半点回应,仿佛故作不知。”
苏七微微颔首,“为了一个许莲在明面上得罪整个许家实在不值,如此,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功夫。对了,日后不必让青栾值夜了,换一个可靠些的丫头罢。”
整整一个上午,苏府都显得十分安静。苏青渊出了苏府在忙生意场的事情,苏七则忙着在解佩阁学习课业,至于许莲,没了官家权的她最近只能在芙蕖堂中喂喂鱼、看一看苏竣、苏芳菲的功课。
“都这么久了,怎么还是没有消息传出来?”许莲洒尽了手中的最后一把鱼食,对着身边的蒋妈妈问道。
“宋家隔咱们府上可不算近,消息传得迟些也属常情。”
“可,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得慌。”许莲叹了数口气,由蒋妈妈扶着坐了下来。最近日子她又是受惊又是受刺激,身子都变得有些不大好了,好在苏家不缺补品,加之她又未曾患上什么大毛病,日日服着药,倒也渐渐好转起来了。
“母亲!”一男一女两道童声忽然响起,听得许莲面上止不住绽出一个笑来。她这一笑,面上的阴郁便又散了许多。
“是娘的菲儿和竣儿啊……”见着爱子爱女,许莲免不了要多说几句。
看着许莲如此,蒋妈妈也露出了一个许久不曾出现在她面上的笑来。这段日子整个芙蕖堂的氛围都有些压抑,主子情绪不佳,她们做下人的也很难欢喜得起来。好在,马上就要有一个好消息传来了,听了这个消息自家小姐定会笑逐颜开,指不定还能恢复到从前那般神采奕奕的模样。
一直等到日落西山,许莲才总算听到了所谓的消息,只是这个消息却是从苏青渊口中听来的,且与她心中所想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看着苏青渊历喝着将一方巾帕扔在自己面前,许莲久久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菲儿的贴身之物,怎么会出现在宋家二子的身上?你最好给我说清楚!”没等许莲回话苏青渊又满脸怒气的开了口。
当然,不只是巾帕,还有肚兜这样更为私密的东西,只是这东西苏青渊却不好当面说出。
“这,这不可能,一定是哪里弄错了,不可能的!”许莲飞快捡起地上的巾帕,在见着浅粉的帕子边角上绣着的一个菲字后,她忽然猛地呕出一口血来!
“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想必已不用我多说,菲儿还只有六岁,出了这样的事情,你让她日后如何自处?”
听着苏青渊一声声的质问,许莲极想替自己辩解,却发觉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。她该怎么说?说自己连女儿的贴身之物都看顾不好?还是告诉苏青渊是她买通苏七院里的丫头,让那丫头盗走苏七的贴身之物偷偷放到宋家那个傻儿子的身上,可最终出现在那人身上的却是菲儿的?
“罢了,宋家二子神志不甚清明,菲儿年岁又小,若是好生寻个借口,倒也勉强能解释过去。只是,这件事情,终将有损菲儿的名声!我还以为撤了你的管家权能让你多些精力照料菲儿竣儿,如今看来,是我太高估了你。”苏青渊面上神情渐由愤怒化为一种无奈的神情,说到最后,甚至连看也不愿再看许莲一脸,甩袖离开了芙蕖堂。
这算什么?偷鸡不成反蚀把米,还是报应不爽?难不成是当日玄牧大师的话语应验了?她的芙蕖堂真是个凶煞之地,心思不正的人住在这里,会有大祸降临?许莲越想越怕,可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