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,瓜子脸,下巴微有些尖,一头过肩长发,发尖稍稍染了一点红。
脖子上系着一条翡翠饰坠,衬得她肌肤更加白净。
她穿一身浅灰色的套裙,里面是白色的抹胸式打底衫,双峰高高耸起,柳腰一束,进门时轻轻扭腰左拐,轻盈飘逸,如风摆荷柳。
一个极精致的少妇,与阳顶天脑中最初浮想的老夫子,完全不同。
“孟部长,早。”
唐美人首先打招呼。
“早。”孟部长回应了一声,眼光落到阳顶天脸上,看一眼他手中的人事条,道:“你是来报到的?”
“是。”
阳顶天递上人事条:“我叫阳顶天。”
“嗯。”孟部长接过人事条,看了一眼,道:“你在这里等一下。”
说着,走进了里面她自己的办公间,她穿的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,细细的跟踩在地板上,发出清脆的噔噔声。
她居然没叫阳顶天进去,阳顶天只好应一声,就在门口等着,看着孟部长的背影,暗赞:“哇,又圆又翘,跟井姐有得一拼了。”
看孟部长关上门,阳顶天悄声问那个唐美人,道:“孟部长好漂亮啊,叫什么名字?”
“孟香。”
“孟乡?”阳顶天讶叫。
唐美人抿嘴一笑:“香水的香,不是家乡的乡,你以为是梦乡啊。”
“哦。”阳顶天恍然点头:“我还真以为是孟乡呢,做梦入梦乡。”
唐美人抿嘴轻笑,看一眼后面,轻声道:“你还是去门外等着吧,孟部长好严的,她尤其讨厌不做事交头接耳的人。”
“美则美矣,就是太凶,要进梦乡,也是噩梦之乡啊。”
阳顶天嘀咕了一句,唐美人又笑了一下,这小美人挺爱笑的,虽然不是很漂亮,但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。
阳顶天到门外等着,十分钟左右,一个半秃的男子出了电梯,一眼看到阳顶天,招手道:“你是新来的那个阳顶天吧,跟我来。”
他反手还搂着电梯开合键,阳顶天忙跑过去,道:“我是阳顶天。”
半秃男子点点头,道:“我是一组组长焦化验,你分到了我们组。”
他说着看一眼阳顶天:“你有驾驶证?会开车。”
“是。”阳顶天点头,暗想:“难道要我开货车,那也不错。”
可他似乎想得太美了,跟着焦化验后下面,进了后面一排楼,明显是仓库,办公间里歪歪倒倒的坐着几个人在闲聊,焦化验进去,道:“我给你做个工牌,你写上自己的名字。”
给他一**卡,自己写名字,然后套进朔料封套里,还要挂到脖子上,有根黄带子的,不过屋里那几个人有的挂着,有的塞在前胸袋子里,有的则拿在手里。
看到阳顶天,一个粗胳膊的叫道:“总算分新人来了。”
另一个平头斜眼打量阳顶天:“瘦了点。”
转头对焦化验道:“焦头,怎么不弄个力大点的进来啊。”
焦化验到办公桌前坐下,给了阳顶天一枝笔,让他填表,顺口应道:“你力大,跟孟部长去说啊。”
“不要,你好大力,弄死人家了。”
那个粗胳膊立刻怪叫起来。
“没文化。”旁边一个矮壮的汉子瞥他一眼,尖着嗓子道:“呀灭蝶,一库,一库。”
这是学的**的叫声,办公室里一片轰笑。
阳顶天也跟着笑。
这才是真实的打工生活。
因为有桃花眼,他来东城这大半年,其实是浮在上面的,头一天就做成了一桩业务,然后水涨船高,再然后认识了一个接一个的美人,半年时间赚了几百万。
而真实的打工生活,不会是那样的,只会跟眼前这些人一样,沉潦底层,每天累得半死,然后说一些黄笑话苦中作乐。
孟香那样的超级美妇,他们只能在背后YY,现实生活中,根本接触不到,就如刚才阳顶天报到,孟香甚至不让他进办公室,而只是打个电话,让焦化验来领人。
正常情况下,以后的日子里,阳顶天也只能偶尔看到孟香一眼,远远的YY一下,从此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交集。
孟香是中高层,而他,跟粗胳膊,平头,矮壮男,都是最底层。
哪怕是焦化验,混到个组长,估计想见孟香也是不容易的。
冯冰儿是高层,孟香是中高层,焦化验是中低层,粗胳膊这些人,则是彻底的底层,干得最累,拿得最少,而且几乎永远出头之日。
是的,如果阳顶天没有桃花眼,他跟他们没有区别,这将就是他的人生,在东城的人海中打滚,东城的繁华,有他们的一分供献,但东城的繁华,却又与他们无关——这样的打工仔,到死也买不起一套东城的房子,最终从哪里来,回哪里去。
阳顶天一时间有点恍然。
这大半年的日子,突然好象就是一个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