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纪轻红,阳顶天有点儿心虚,大宏制造之所以做得这么绝,还是他打了段剑的原因啊。
“对不起纪姨。”阳顶天跟纪轻红道歉:“那天是我冲动了,不该动手打段剑的。”
“你没错。”纪轻红神情不太好,但并没有怪他的意思,摇了摇头:“姓段的那种臭男人,你不揍他,他就会更加猖狂,即然盯上了谢言,轻易不会放手,难道为了几个钱,真让谢言受他欺负不成。”
她说到后面,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。
这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。
阳顶天暗暗佩服,道:“纪姨你放心,这件事我即然在里面插了手,我一定会管到底的。”
今天蛰了段剑一次,只是个开头,他已经想好了,段剑若不用顺通厂的配件,他隔三岔五就要去蛰段剑一顿,要让段剑亲身体验一把,人世的黑暗,人生的痛苦。
纪轻红看他一眼,摇摇头:“谢谢你了小阳,说了真不怪你,现在是这么个社会,做实业的难,今天不是姓段的,明天就是姓李的,这些家伙就如垃圾堆里的苍蝇,只要闻着一丁点儿腥味,就会乌压压的扑上来,只除非你不做了,否则,永远无法杜绝这种事情,只除非你傍上一个过硬的后台。”
她这话,一针见血,竟是说出了一点哲理的感觉,阳顶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。
“怪我。”谢言却比他软弱多了:“我当时就该答应他吃饭。”
“你不答应他吃饭,他恼了,还不一样的会退单?”
纪轻红瞟她一眼,叹口气:“真要怪,要怪你男人,这种出头露面的事,是该他们去做的。”
说到她老公,谢言也不吱声了。
这时纪轻红的手机响了,她接通,声音一下子提高了:“什么,还要等下个月,都拖了半年了,他们存心想赖是吧?”
她说了几句,挂了电话,眼中犹有怒火。
谢言道:“是华旗厂吗?他们还不肯给钱?”
“是。”纪轻红有些烦恼的点了下头,从包里拿包烟出来,抽出一枝,点燃,吸了一口,道:“说还要下个月,下个月也不一定有,他们就是拖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谢言一下子急了:“他们那笔款子要是不过来,我们工资都发不出了,还有原材料的款子,也欠了几个月了。”
合着是你欠我我欠他啊,三角债,阳顶天国企出来的,对这个深有了解,道:“是哪个厂子拖欠你们的货款吗?”
“是。”谢言点头,解释了一下。
顺通的配件,主要供两个厂子,一个是大宏制造,这是顺通的主力,占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产量。
另一家,则是一家私企,名叫华旗电器厂,吃货量也不小,占顺通的百分之二十左右。
可以说,这两家厂子,决定着顺通的生死。
但华旗厂经营上好象出了点问题,而且不象大宏制造这样的大国企家底厚,只要采购了你的货,走流程,合同规定什么时间结款,就一定会打到帐上,华旗的货款经常会拖。
以前还好,最多拖个一两个月,就会结帐,但这一次,却拖了半年多了,所以谢言急起来。
“谢老师你别急,这样好了,我帮你去讨帐。”阳顶天自告奋勇。
“这样不好吧。”谢言有些犹豫,看纪轻红。
纪轻红看着阳顶天,道:“谢言说,你做销售很厉害?”
“还行吧。”阳顶天知道纪轻红有些信不过他,这会儿不能谦虚,道:“我来东城没多久,帮公司做了近千万的单子了。”
纪轻红眼光一亮:“那确实不错。”
她略一犹豫,道:“那这样好了,小阳,我们厂特聘你做业务员,同样是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,你看怎么样?”
讨帐难,有些帐,甚至会给到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提成,是以难易程度区分提成的额度,
华旗厂的帐,算是好讨的,以前拖一下都能结帐,现在虽然拖了半年,但应该还是能讨回来的,纪轻红给阳顶天百分之五的提成,不算低,也不算高,顺通厂自己派人讨帐,也是要成本的。
阳顶天明白这里面的道道,想要摇头说自己只是打了段剑心下欠疚帮个忙,但话到嘴边,又收回去了,因为没必要,到时不要钱就行了,不把帐号给谢言,谢言总不能把钱打到联合国去。
“那你给我开一张证明,我今天就去。”
顺通厂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,阳顶天心里着急。
纪轻红她们当然也急,当下就给阳顶天开了张顺通厂的证明,你去讨帐,得证明你是顺通厂的人啊,否则人家把你赶出去没话说。
华旗厂在金沙市,不通高铁,得坐长途汽车,三百多公里,这个就蛋痛了,不过阳顶天自己有车,直接自己开车过去。
傍黑时分才到,这边靠江,经济比较发达,阳顶天先找了家酒店住下来。
那服务生却是个热情的,对阳顶天道:“老板,你是来捡漏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