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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无为以为自己听岔了,甚至有那么一瞬间,怀疑这位“师父”把他带出城,别是为了抢劫吧?
“不卖!”应无为连道谢都忘了,紧紧抱着古剑,断然道。
灵武神君皱着面皮掏耳朵:“不卖就不卖,你吼什么?老朽可是救了你哟。”
哦,对,也是。应无为想着,一拱手道:
“……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,晚辈……”
只是他感激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灵武神君照着后脑勺,用力拍了一下。
果然是要抢劫的吧?!
“什么老人家!”灵武神君看着一手抱剑一手捂脑袋的应无为,怒道,“老朽可是潇洒风流、倜傥英俊的年轻人呀!”
“……”话很多的应无为,此刻竟无言以对。
您听听您的自称和自认,不矛盾吗?
灵武神君伸了个懒腰,驾驭着青鸟落了地,袍袖一挥,青鸟成了掌中大小,他擎在手里轻轻顺了顺毛:“这灵兽本不该是驮人的,况且又是幼崽,我那徒儿怕是要心疼了。”
他说着,看向应无为的目光突然锐利:“拿着这样的一把剑,出现在我那小徒儿的身边,还不打算卖剑!你又有什么目的?”
应无为一顿,反问道:“先生认识那位剑主?”
“不认识。”灵武神君理直气壮地说,应无为差点儿平地摔倒,“但我识得这把剑,它怎么可能甘心你这样一个普通人驭使?”
“……这不重要,”应无为没有回答,而是道,“不过刚才我发现那些施法救人的玄士里,混进去了一个人,想必谢大小姐会在意的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淳于风,太虚司的一个司命。”
……
因为这桩事情,此刻的京城有多纷乱,玄门之中有多纷乱,朝堂君臣又有多纷乱,昏倒的谢小玉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她就是做了好长且很累的一个梦,前世今生分不明的梦,一会儿是自己力尽而死,一会儿是她没有救下那些人,一会儿是自己的眼睛又被淳于风挖了出来。
忽然间,她又站在尸山血海里,疯狂地寻找故人的尸首,父母,祖母,叔伯婶婶,堂兄弟妹们,师父,师兄,虞嫣,赵囡儿,找不到,总也找不到,翻了一具又一具,最后忽然翻开一具,是七窍流血的应无为,身上的皮肉一片片地掉了下来。
“可,真疼呀。”身上的皮肉掉成白骨的人,忽然开口,对自己如是说。
谢小玉猛地惊醒,拼命地咳嗽着,却虚弱地坐不起来。
“小姐!小姐!”碧桃的哭声在耳边响起,红桃慌忙道,“小姐醒了,快去请了夫人来!快去!”
一时间,屋中乱成了一团,通知的、端茶的、捧药的、传饭的,而每个说着大小姐醒来的人,语气里都是轻松和喜悦。
大小姐没事儿,就是最好的了。
谢小玉耳中听着纷乱,心绪却因此从噩梦中平静下来。
她还活着,活在这一世,可以改变一切的这一世。
想着,她抓住了碧桃的手,很没有力气。
六叔呢?她连这三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能心中问道。
“很好,六老爷平安,大家都平安了,大小姐别担心,大小姐要自己保重才是!”碧桃急忙道。
谢小玉的手无力地滑下,决定不再乱动,让自己就这么好好地躺着,先缓过这口气再说。
横竖都暴露出来,京中那么多玄士,师父和各家各山的宗主都在,那些人必然要安静一阵。
她如此想着的时候,赵氏已经急匆匆赶到了,看见谢小玉正侧头看她,顿时红着眼眶坐到床边:“可吓坏我了。”
谢小玉看着母亲,吃力地笑了笑。
碧桃在旁边看着,忙道:“夫人,小姐问侯爷呢。”
赵氏慈爱地摸着她的额发:“你爹也平安,但是朝廷的事情你先不要管,养好了自己才好,玉丫头,你可是晕了三天呀,最开始的时候,太医都说你怕是活不下去了。”
说着,眼眶红得更厉害了。
今次,是她真正地看到谢小玉做了什么,而那事情又有多么凶险。
自己养大的小丫头,以前团团小小抱在怀中的时候,虽然知道她身怀异能,却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凶险。
那去年在南疆,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,才能平息?
她想起了昨天灵武神君来看她的时候,说的那句话。
“她参透了她的命数,也是唯一能结束这场战争的人。”
赵氏不知道什么命数,也不知道灵武神君口中的战争是什么,作为个母亲,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些妖怪如此厉害,为什么偏偏得让自己的女儿与那些妖怪战斗呢?
她虽然不说,谢小玉却明白她心中的意思,脸靠在她的胳膊,有些撒娇的意思。
赵氏想起来的,却是她手上新添的伤痕。
她以前常见谢小玉手上有细碎的伤痕,最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