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!他们家那个浪荡子不见了,竟然敢来污蔑我的名声!”
与谢家隔了两条街的文府中,文绵绵拖着只伤脚,几乎是从床上跳到了地上,怒道:“娘,你带我入宫去!我与定国将军去辩!他们定然要栽赃我,我,我,我就撞死在大殿里!也不能让人平白泼我这身脏水!”
虽然两天前,她的确出去玩了,那也是因为脚伤太闷了的缘故,所以坐着马车,在内城绕了小半圈,逛了逛几家首饰店罢了。
她的母亲韦氏急得将她按抱在怀里,含着泪数落道:
“我的傻姑娘,什么死呀活的?你本就是被冤枉的,又何必一死证明清白?有你爹呢!你爹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,娘,娘陪着你,咱们一块死去!”
文绵绵的大嫂子——文家二公子的媳妇詹氏忙过来劝。
便这时候,文将军从外面匆匆进来,听见这话,又急又气,差点儿没仰倒过去。
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呢,怎么就成了这娘俩儿要一块死了?
“胡说什么呢?!”他一边呵斥一边往里走,结果没注意门框,差点儿摔一跤。
韦氏听见他那嗓子,哭得更厉害了,搂着文绵绵道:“你凶我!你竟然冲我喊!我苦命的女儿呀!你爹不管你了!我的命呀!”
詹氏因为公公忽然回来了,还没等着施礼,又慌忙来劝婆婆。
?!文将军实在理解不了自家夫人这千回百转的心思。
他又哪里凶她了?哪句话说不管女儿了?
不过夫妻这么多年了,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夫人时不时的胡搅蛮缠,甚至哪天她要是不胡搅蛮缠一遭,他就浑身不舒服。
“我这回来,不就是为了咱们家姑娘吗?”
韦氏听见这话,挂着泪将文绵绵护在身后,气道:“我是不会让你把女儿抓走的!”
“……”文将军差点儿吐血。
詹氏也被婆婆闹得哭笑不得,只要有自己这位婆婆在,好像危机都能变成滑稽剧呢。
她忍着笑,暗中扯了一下文绵绵的衣袖。
文绵绵会意,擦了一把泪,反过来安抚母亲:“娘,你让爹说完。”
詹氏也在旁边低声劝道:“娘,且问问公爹宫中到底是怎么了,才好行事呀。”
韦氏的性格,听天下人劝都不会听丈夫劝,听见这话立刻抹泪道:
“还是我这媳妇懂事,只你从进门开始拉拉杂杂说些没用的。”
“……”文将军决定不搭理自己的媳妇,对文绵绵道:
“丫头,两天前你出门都见了谁,去了哪儿,桩桩件件都说了,一点儿细节都不要放过。”
“嗯,我去了……”
……
而如今御书房内,承平帝好容易才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定国将军安抚住,转而看向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谢春山:
“谢卿,这事情你可有说法?”
谢春山听见问他,才开口果断道:
“回陛下,自然是无稽之谈。”
“你家的马车就在,你还要狡辩?”定国将军一口银牙几乎咬碎,因为儿子失踪而两天没合眼的脸,憔悴又是杀机,显得很可怜。
到底是别人家丢了儿子,谢春山骨子里还是很敦厚的,耐着性子道:
“将军也该想想,若真是我要害令公子,会用自家马车这么愚蠢吗?更遑论文将军,竟然还要搭上自己女儿?”
“哼,怎么知就不是令千金瞒着你干的?”定国将军怒道,“谢大小姐的威名,煞气得很呢。”
听他话语中牵扯了谢小玉,哪怕可怜他丢了儿子的谢春山,都立刻不高兴了,脸一冷道:
“那更不可能了。”
“你凭什么如此说?”
谢春山淡淡一笑:“我家姑娘我是知道的,今天的仇等不到明天去,不然也不会将杨公子,推了个狗啃泥不是?要真是她,那光明正大拆了府上招牌的事情她做得,绑人?也值得她动手?”
“你!”什么狗啃泥?!明明是仰面!定国将军气得差点儿跳了起来,可是这话又不能说。
承平帝差点儿笑喷出来,但是在笑声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,还是被他吞了回去。
他的臣子丢了儿子,丢的那个儿子,如今也是他的兵丁了,这是大事,他不能笑。
是以,承平帝憋了好半天才维持住和气慈爱、英明神武、公正无私的皇帝形象,轻咳道:
“谢卿慎言,如今有人丢了。”
“陛下教训得是,”谢春山恭敬道,“如今重点,还是先将杨公子找出来的好。”
承平帝转而对定国将军道:“杨卿也不必焦急,如今京兆府与五成兵马司都在寻人,待找到人,查明真相后,无论是谁所为,朕定给你一个交待。”
“是,多谢陛下恩典!”定国将军要的就是这句话,这方谢恩后,抹着泪退下。
书房内只剩下了承平帝和谢春山,女官奉了新茶来,承平帝挥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