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小玉也侧过身,顺着赵囡儿披散的头发轻轻抚摸下,摇摇头。
她做什么气赵囡儿呢?自家表妹天性豁达、善良、大度,如今却吃了哑巴亏,又不好和家中说,她心疼还来不及呢,如何会气她?
她是气欺负她的人。
赵囡儿嘿嘿笑着,往她怀中拱了拱,道:“姐姐你信我,学宫真的很有趣的,先生们也很喜欢我的,还说我的武艺便是那些男同窗,都少有人能比呢。所以姐姐放心,以后我都会小心的。”
谢小玉抿着嘴,算是笑了。
她当然信她的前半句话,一则学宫的先生们都是身有绝技,不会行那等鬼蜮之事,况且赵囡儿这性格,谁不喜欢呢?
而武艺那句,更是实话了,毕竟学宫里七岁能倒拔垂杨柳,十五岁能把个魔族打得不敢还手、无法遁形的普通男同窗,不可能有了。
但最后一句嘛,她是不信的。
这个妹妹在诡计之中自保的本事,大约就是谢大小姐的表情——全无。
想着,谢小玉轻轻拍着她,哄她快些入睡。
所以这口气,她必然是要出的。
……
谢小玉三天前就接了大理寺少卿武大人之女,武秋子的请柬,要去踏青游玩。
京城千金小姐们,春踏青游乐,夏乘凉设宴,秋观月赏桂,冬围炉看雪,是最常有的事情,是以谢大小姐自然应允。且因恰逢学宫休假,她也早与武小姐打了招呼,说赵囡儿今日同去的。
武秋子自然又补了份请柬给赵囡儿。
如此一来,二人一早起来,便着簇新的春衫,理鬓淡妆后,一起去了赵氏处。
赵氏那边早饭已经开始预备,瞧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进来,一个是鹅黄衫桃红裙,一个杏色衫竹色裙,二人皆是分肖髻,只是饰品不同,倒显得一样的可爱灵动。
赵氏打量了一番,点头笑道:“果然是好看的,如今囡儿进了学宫,瞧着行事都安稳了,快坐下吃饭吧,吃完了好出门去。”
她今天也与几家贵妇人相约。
一家子女眷安安静静地吃了早饭,临出门的时候,赵氏又叮嘱了许多,还要两个桃子并花儿都拿齐了东西,方才送了她们出门不提。
姐妹二人一径到了城外的三里亭,就见已经有许多人在听中说笑了。
只见其中一个红衣姑娘指着自己头上的发簪,笑道:“环佩楼本说是爪哇国的新鲜样子,我还当是什么特殊的呢,拿回来一看,这不是咱们这儿前年流行的嘛?若不是上面的珠子不错,雕工也好,我才不戴呢。”
另一个小姑娘拍手笑道:“我说呢,前几天还听说姐姐新得了件外国首饰,今儿一瞧怎么竟把几年前的东西翻了出来,原来是这样。我还以为是姐姐快要出嫁了,好东西压了箱底,忽然又不想做今年踏青的东道,与我们哭穷呢。”
“这洪丫头疯了,说这等话!”红衣姑娘立刻红了脸,气得抬手去打她。
洪姑娘早就笑着起来躲开,一转身看见谢小玉和赵囡儿的马车停在那儿,二人正要下车,忙跑出亭子笑道:“呀,木头美人来了,快让我瞧瞧,这两个多月我都没见到的木头,如今可生动些没有?”
谢小玉人识得这位是太子少保洪峰的女儿,名叫洪燕儿,很是聒噪活泼的一人,但人并不坏,且在京中人缘极好。
谢小玉虽然头疼她话多,但也喜欢她的为人,且因为她比自己大了八个月有余,便先对着她施礼。
洪燕儿忙回礼,而红衣姑娘——武秋子——也出了亭子,挤开洪燕儿道:“去去去,你再惊到这美人灯。”
洪燕儿立刻捂着嘴:“哎呀,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呢。”
谢小玉很是无奈,横竖凡大家一处,这些人总要和自己开这等玩笑,早就习惯了呢。
倒是武秋子玩笑过后,看着谢小玉身后跟着到赵囡儿,虽然认识,但以往她不在京中,彼此有些生疏,而如今入了学宫常住京内,以后见面的机会必然不会少,定要更熟悉些方好,便先礼过笑道:
“恭喜赵家妹子如今入了学宫学习,可还习惯?”
赵囡儿急忙回礼,笑道:“好得很,谢谢武姑娘。”
“嗨,咱们一处玩乐,何必这样见外?你与你家表姐一道,称我武姐姐就行。”
赵囡儿立刻从善如流:“武姐姐。”
今年踏青既然是武秋子作东,自然要尽到主人之礼,便引着两个姑娘进了亭子。
亭子之中,除了武秋子和洪燕儿之外,还有三个千金,分别是吏部尚书陈同之女陈珊、文华殿大学士傅春之女傅如意、国子监司业与叶钊之女叶佩。
小姑娘们年纪相仿,也都认识,纵然性格迥异,也都是名门之后,顶着个千金名头,自然个个都是和气活泼,大家玩得很好。
只这边刚互相见礼,那边又有马车过来了,除了英国公府的马车之外,还有一架马车,却就是宣威将军府的马车了。
谢小嬅与谢小惜两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