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谢小玉在寿阳殿住了下来,在皇宫之中,礼法森严,两个同龄女孩子之间终归有君臣之分,有时候自然麻烦。
只是谢小玉是个不言不语神色全无的,虞嫣是个在谢小玉面前从不端架子,兼之养病,什么晨昏定省通通全免,除了帝后、宫妃并太子妃、皇子妃偶来探望之外,连诰命夫人要来拜访,都被虞嫣以养病之由推拒了。
因为虞嫣明白,只要有别人在,谢小玉与虞嫣之间便是谢大小姐与庆阳公主,该守的规矩一样丟不得,只有没有人的时候,她们才是谢小玉和虞嫣。
如此以来,宫中时间绝大多数时候两个小姑娘一处,一个安静一个闹腾,相得益彰,而因为非人怪物有了忌惮,一时不敢再往这儿凑,是以虞嫣的精神越来越好,帝后自也安心了。
“玉儿是有福之人。”承平帝高兴之余,第不知道多少次金口玉言,夸奖了一下这义女。
而虽然日夜相处,谢小玉并没有问虞嫣事情查得如何了。
这段日子,虞嫣每天总有些时候神秘兮兮,偶尔太子妃来的时候,两个人还窃窃私语的;时而还会接到外面的信笺,看过之后,话多的小公主都会变得很安静地想事情。
每逢此时,谢大小姐就坐在一旁,做一幅安静的话。
虞嫣是她自幼的闺中姐妹,但同时也是公主,身份地位自然比自己高,便是不想惊动帝后,其可调度之人、之事,也远远在自己之上。
其中还包括自己不当问、最好连知道都不要知道的皇室暗卫之辈。
这条界线谢大小姐明白得很,纵然虞嫣不会介意,身份使然的谢大小姐,为了父亲都不会多探听这些。
至于查证之类,虞嫣作为自幼深受宠爱的公主,,看着大而化子,实则所得的教导与皇子无异,不显露不过因为女儿之身年纪又小而已,所以只凭她自己查去就是。
如此一来,便是十日有余,谢小玉也在宫中待了十余日。
十一月,已经是初冬之时,非但初雪之日已过,学宫入学的热闹都没看成,连谢小玉十五岁的及笄礼,都是在宫中度过的。
虞嫣今年与谢小玉同是及笄礼,皇帝隆恩、皇后凤旨,谢小玉这及笄礼同庆阳公主。
宫中自然什么都有,谢小玉身份在,有帝后的宠爱关照在,又是与公主一起,这场及笄礼自然也是宏大,礼部亲自安排,内外命妇都在,赏赐都极好。
只是赵氏也好,老夫人也罢,都还是觉得委屈了她,可是到底是皇室好意,长辈们不敢表露,只能在典礼散时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脸,说家中给她备了许多好东西。
谢小玉明白母亲和祖母郁闷在何处。
她的生日比虞嫣早了四天,且二人同岁,都是今年及笄,如此这么一折腾,虽然体面非常,可以谢小玉的及笄礼,可就不是她的正日子了。
体面是外面人看的,家里人只觉得正日子冷清了孩子。
不过谢小玉倒是无所谓,一则前世她十五岁的及笄礼因为她彼时生病,所以都没有操办;二则重生一世,于谢小玉而言,仿佛自己的生日,也跟着变了似的。
况且她的正日子那天,也不算冷清,虞嫣宣了她的堂妹们入宫,如家宴那般,其乐融融,就是谢小玉最爱了。
她如今,只希望亲近之人平安就是。
一晃至十一月十六这天,甚是平平无奇的日子,初冬的暖阳虽然骗人,看着却喜乐。
皇后这日到了寺庙祈福,虞嫣送走了郑皇后后,又在寿阳宫里枯坐了一个多时辰,忽然起身道:“待得闷,玉儿,咱们出宫转转去。”
谢小玉看了她一眼,还没等有什么反应,女官已经阻止道:“殿下如今刚好,娘娘又不在宫中,是不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,虞嫣已经起身要人安排更衣,口中道:“只与以往那样内城逛逛,况且还有玉儿在,有什么可担心的?便是母后在,也不会拦我的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女官还要劝时,虞嫣目光瞟了过去,浅笑道,“不过是我出宫转转的小事,父皇可是有过旨意的。”
当今风俗,虽然依旧是女子行事诸多不便,但因为勤思学宫的存在,是以对女子的拘束到底比前朝小了许多,况且虞嫣身份贵重,承平帝又曾有旨意不拦着庆阳公主行事,是以受到的拘束自然更少。
女官听她如此说了,自然不敢再劝,只立刻命人安排出宫事宜,一番忙碌之后,换了民间衣服的虞嫣带着谢小玉、碧桃并两个女官,两个侍卫,另有暗卫无数——谢小玉就不知道了——一起出了宫。
出宫门之前,谢小玉一言不发,出了宫之后二人同乘,谢小玉还是不说话。
虞嫣也难得话少,靠着车窗看外面,眼见着内城最繁华的街市要到了,小公主终于也忍不住,回头问谢小玉:
“玉儿不好奇吗?”
她可是卖了好些天关子,都憋坏了,结果对面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!
谢小玉抬头看着她,目光平静地没一丝起伏。
虞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