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陪着虞琰玩笑一阵子,小孩子兴奋起来,总容易忘记大人们还有要事。
比如之前两个桃子是在收拾东西,结果小世子来了,便放下手边的活,陪他玩耍了片刻。
谢小玉在一旁默默地看了片刻,又看看窗外的阳光,最终在虞琰要碧桃打个和自己残玉所系的一模一样穗子时,将目光落在了书箱上。
小世子忽得警觉,扭头看了她一眼,立刻跳下椅子,口中急切道:
“该走了,我去瞧瞧福禄他们套好车没有。”
说罢,撒开小短腿,噔噔地跑了。
碧桃见状,忙急着笑道:“世子慢些,当心摔了!哪里要世子去看。”
“还不跟着去呢?这儿有我。”红桃明白虞琰为何如此,也笑得不行,忙推了碧桃跟去瞧着,又对谢小玉道,“世子在京中的时候,也是被人说安静懂事,与四王爷全然不像的,如今瞧着哪里不一样了?也是没笼头的野马。”
小孩子嘛,玩闹些才好。谢小玉看向她,眼中带着些微光芒,大约可以被称为高兴,就是因为昨夜的疲累今天都反了上来,所以谢氏高兴今天看起来,更加不明显。
但红桃好歹也是从小与小姐长大,就算读不懂她的心语,也能从她眼睛些微的变化里,明白她的开心与大概意思,笑道:
“世子龙驹凤雏之辈,自然不会大差,况且这一路有他相伴,小姐都活泼了些呢。”
有吗?谢小玉又开始发呆养神了,想着自己哪儿活泼了。
她发呆的空儿,红桃已经清点好了东西,碧桃也自外面回来,笑道:
“小姐,马车都备好了,世子在那边儿上玩儿,寿喜看着呢。”
红桃听说,过来扶起谢小玉道:“小姐,那咱们先上车吧,箱笼等下让福禄他们来搬。”
谢小玉由两个丫头簇拥着往外走。
刚下了楼梯,出了大堂,驿丞忙过来奉承了许多好话,红桃又说了谢过之语,谢小玉则微微抬头,看着天上的暖日。
秋雨已停,虽然带来了一丝寒意,却也是清爽之感。
碧桃在她身旁,深吸一口气,好生开心的模样。
“小姐说得对,这雨是会停的。”她靠近谢小玉,笑说。
谢小玉知道她这一句的意思,只是不明白怎么此时她会有此感。
碧桃看着谢小玉的神色:“南境的雨古怪,那些人古怪,小姐以前就说过侯爷管得军中事,管得了朝堂事,但管不了小姐眼中的事,因为小姐眼中,不是人间事。”
谢小玉不答,只听她说。
“小姐不说昨晚的事,定然有小姐的道理,只是奴婢想着离京城日近,昨夜那样的事情定会更多,对吗?”
谢小玉想了想,还是点了点头,赞同了她的话。
碧桃舒了一口气,握着谢小玉的手,低声道:“小姐,奴婢担心你,小姐生死未卜的情景,奴婢不想再经历一次了。”
“……不会”。谢小玉开口了,语气笃定。
碧桃眼睛有些发热,但还是忍住了,只道:“嗯,小姐说不会,就一定不会,奴婢陪着小姐。”
此时,寿喜抱着世子,坐在马车等着,只是见谢小玉与碧桃在说话,才没过来。
待红桃与驿丞了了账,主仆三人才往外走,恰好看见欧阳晖并他那个带西洋眼镜的学子,从外面回来。
眼镜男一边走,一边还在疑惑地问:“怎么才一夜的功夫,你那堂妹就走了呢?”
“家中有急事。”欧阳晖答道。
“到底何事这般着急?还要漏夜而行?你说出来,便是我帮不上,我家里总能帮的。”眼镜男说得很诚恳。
“修仙人家日行千里,哪里在意什么白天黑夜的?祁兄放心,若真需要相助,我不会瞒着的。”欧阳晖轻描淡写且态度温柔地说着。
和真的一样,说得眼镜男都信了,点头道:“你不要见外就好,虽然你们家是玄门之家,但到底是国朝之民,受了委屈还是要报官的好。”
欧阳晖笑了,如沐春风般:“这是自然,我好歹是朝廷的举人,如何不知道这个?”
眼镜男爽朗地笑了:“我倒忘了,青柏兄可是集儒家、玄门、医道三家之大成呢。”
碧桃将这二人的话听得分明,对于阿茶的离开颇觉惊讶,忙推推谢小玉,低声道:
“小姐……”
如今大家对面而行,所以话自然不好明说。
谢小玉只面无表情地往前走,不言语。
碧桃已经笃定阿茶的离开,肯定与神秘的昨夜有关,倒是开心。
她走了才好,那么坏的人,只怕到京城都要兴风作浪呢。
就算小姐不怕她,到底是个祸患。
倒是欧阳晖与那位祁兄迎面见谢小玉过来,双双停步避开。
虞琰有些等不及了,这才开口道:“谢姐姐,快来呀!”
两队人擦肩而过,待谢小玉上了车之后,寿喜便将虞琰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