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大典至此结束。
寒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浩大铺张的皇家祭祀典礼,冗长繁琐的的仪式下来竟用个把时辰,寒月在队伍中站着早已是香汗淋漓。仪式进行到半途时,她瞧见有些许女眷都与自己一样,皆已体力不支,摇摇晃晃起来,但凭毅力勉强支撑这身体,不让自己倒下。在祭祀过程中无人敢动一分、敢发出一点声音,哪怕是咳嗽一声都不可,因为若是被人发现,这可是大不敬之罪,是要被杀头的大罪。
仪式结束后,南宫璟走到寒月身边,看到寒月略显苍白的脸,关心道,“月儿,你可还支撑得住?”
寒月抬手,用帕子稍稍掖了掖额头的汗珠,“王爷放心,臣妾还支撑得住。”
“那就好,若是实在累了就跟我说,千万别硬撑着。”南宫璟道。
“嗯。”寒月听了南宫璟的话语,心中微微一暖。
“每年此时的仪式都要用上大半日的时间,祭祀之后,百官命妇需跟着父皇母后一同去田间耕地,而后女眷们还要与母后一起去送饭、喂春蚕,以示对农业、对百姓、乃至对整个国家的重视。”南宫璟边走边向寒月介绍着,不知不觉已走到了田间。
日头高上,远处青山环抱,只是因为尚在早春时节,并无多少绿意。大块大块的田地一陇接着一陇,远远望去仿佛漫无边际,寒月站在田野中,方觉天地的广阔,自身的渺小。
农田周围已围有不少百姓农民观礼,见圣驾已至,皆跪下行礼,山呼万岁。
司锣、司鼓、司版、司笛、司笙、司箫共三十六人,乐工共十四名,已于陇间列阵,口中喝唱着:秬秠三种黎白黄,稷粟坚好硕且香,糜芑大穗盈尺长,五菽五豆充垅场。
皇帝在内侍王公公的搀扶下走到田间行耕藉礼,身后五色彩旗招飐随行,接着百官同行。皇帝左手执耒,右手执鞭,丝鞭和犁杖皆刻有黄色龙纹,耆老二人牵着黄色的小牛,另有两个农夫帮着皇帝扶犁。而后,皇帝扶犁杖来回耕地三趟,府丞奉青箱,侍郎播种,耆老随覆。皇帝耕完地后由尚书执耒耜,府尹执鞭,北面跪以进,三公五推,卿诸侯九推。
这边,皇帝带着百官男眷于田间耕地,另一边,皇后则带领命妇女眷于田间设有彩旗的棚内赠饭,喂春蚕。
回到马车上已经午时,这半天站下来,寒月只觉腰酸背痛、饥肠辘辘。可是此时她却顾不得自己,而是忙着去关心南宫璟。
南宫璟靠在马车的织锦软靠垫上,寒月正拿着帕子为他拭汗,“王爷辛苦了,半日下来想必是饿了,臣妾早上嘱咐厨房备了些小粥点心,王爷先用些垫垫饥。”说着,伸手去取放在马车一角的食盒。
食盒一打开,一阵香味便扑鼻而来。精致的白瓷小碗里盛着红枣桂圆粥,碧瓷盘上放着山药糕、一口酥、豌豆黄、桂花糖糕等几款糕点。寒月取出小碗送至南宫璟面前,“王爷先用点红枣桂圆粥暖暖胃。”
南宫璟看着寒月温柔一笑,伸手接过道,“月儿果真贤良淑德,你自己也赶紧用些,别饿着了。”
一个时辰后马车回到了景王府,南宫璟将寒月送至涵玉轩,便道,“今日你受累了,赶紧去歇息吧。晚上就不用等我了,我会在蘋烟阁用膳。”
虽然明知是意料中事,也告诫过自己无数次要习惯,可是听到南宫璟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,寒月的心还是忍不住失望了,长长的睫毛不由微微一颤,“谢王爷体恤。”
送走南宫璟后,寒月在软塌上躺下,始觉疲惫不堪,无力再想其他,不消一会儿便睡去了。
“烟儿。”南宫璟大步跨进蘋烟阁里屋。此时苏蘋烟正倚在榻上享用着青梅。青梅本是寻常之物,可是这个时节的青梅却是稀罕得紧。这一箩青梅可是南宫璟花了大量人力财力为其寻来的。
苏蘋烟见着南宫璟,方欲起身行礼,就被南宫璟制止了,“我说了多少次了,你怀着身孕不必如此多礼。”
“王爷对妾身好是妾身的福分,可是妾身觉着这礼不可废,要是被人闲话了……”苏蘋烟娇滴滴地说道。
“本王说的有谁敢闲话。”南宫璟说着,威严地扫视了屋内一圈,目及之处,所有人都喏喏地低下了头。
“来,快让我听听我们的儿子。”南宫璟说着将头轻轻放在了苏蘋烟的肚子上侧耳倾听着。
苏蘋烟见南宫璟着模样,莞尔一笑,“王爷,这孩子现在才多大啊,哪里听得出什么呢。”她伸出手,轻柔地抚摸着南宫璟的发丝,顿了一顿说道,“王爷,倘若这孩子不是儿子,是个女儿呢?”
南宫璟闻言抬起了头,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蘋烟,眼中有柔情万种,如脉脉春风,能将冰雪消融。南宫璟双手不禁紧紧握住了苏蘋烟的双手,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,只要是我们俩的孩子,我很喜欢。”
苏蘋烟点了点头,她看着南宫璟坚定地目光,心中甜似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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