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稚进宫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,太子妃娘家的妹妹们都很开朗,而太子妃对崔稚尤其不同,大概是在太子妃出嫁前就见过的缘故。
崔稚以为自己不会遇到苗安,毕竟这是太子的东宫,可她着实小瞧了提督太监,快出宫了,苗安笑盈盈地走了过来。
“县主安好。”
崔稚打量了一下这位提督大太监,见他长相、形象和电视剧里看到的阴柔太监不太一样,一眼看过去,还以为是个普通人。
只是她哪里敢轻敌,苗安看似普通,可三转两转地工夫,竟然从烟草商查到了左迅,又摸到了她头上来。
她回了个礼,“内侍今日得闲?”
“县主说笑了,咱们哪有得闲的时候?”苗安抬眼瞧了崔稚一眼,“咱们替皇上办事,看着是办宫里的事,可这宫里宫外千丝万缕地连着,咱们在宫里出不去,宫外的事可让人烦恼呢!”
崔稚听他话里有话,暗暗琢磨了一下,决定接他这话,“内侍说的是,宫里宫外都是陛下的天下,自然是紧紧系在一起的,不知内侍有什么事要办,若能略尽一点力,可是幸事!”
崔稚拿呛捏调地跟苗安过招,心里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顶尖,果听那苗安“唉”了一声,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,道,“说起来,县主也是青州安丘人士,安丘有一酒,近来在京城销路颇为不错,不知道县主晓得不晓得?”
他这么一说,崔稚心中有数了,继续问,“什么酒?”
苗安一笑,看住了崔稚,“五景酿。县主听说过没有?”
崔稚被他瞧得紧,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就是五景酿的崔东家,这事其实很好查,只要有心,就能查到。可见苗安是有心了的。
只是查不查到是苗安的事,怀疑不怀疑也是苗安的事,她笑道,“内侍可算是问对人了!”
苗安脸上有几分不懂之意,“怎么说?”
崔稚也笑笑,“这酒呀!在安丘是十二分的火热,我表兄最爱这酒水,没少帮着宣传!”
苗安见她撇开自己,绕到了魏铭身上。五景酿打着状元郎的招牌赚钱,是人尽皆知的事情,那这就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呢?
苗安直接抛出了问题,“听说酒家姓崔,县主也姓崔,可是同一个崔?”
“哎呦!”崔稚忽然笑了出来,“内侍竟然还知道东家姓崔呢!您怎么知道的?”
苗安被她反过来问了一句,略有点不快,“听说。”
崔稚点点头,“这东家确实姓崔,人称崔七爷,不过这位崔七爷呀,谁都没见过,内侍说奇不奇?”
苗安有点被她绕迷糊了,他问,“所以这位崔七爷是?”
“并无其人!”
崔稚直接抛给了他答案,苗安接过来这个答案,愣了一下,“并无其人?”
崔稚笑笑,“因着我表兄早年也参了一小股,对此有所了解。崔七爷只是个方便行事的名头罢了,五景酿刚起家那会,是大家伙凑钱办起来的,好些人家都参了股,论不清谁是主家,这才假定了一个崔七爷的名头。哪有这个人呢!”
对一般人,崔稚不用这么说,可苗安不是一般人,能摸到她的头上来,随便糊弄他可不行,崔稚便把这事抖了出来。
崔七爷查无此人,这才是原因。
可苗安听了,似乎并没就此罢手,他也跟着崔稚笑起来,“这可真是个好法子,咱家可是想不出来的,不知道谁想了这么个法子,又定了县主的姓呢?”
在宫中几十年,苗安这个提督太监知道的比太子可不少,他说着,朝着崔稚示意了一个眼神,“听闻有位老人家也在安丘,不知道这样的好办法,是不是他老人家想出来的?”
苗安把五景酿扯到了余公身上?
崔稚到此,突然明白了苗安的意思。苗安能从烟田摸过来,是怀疑余公在后方坐镇,与他们作对吗?
崔稚心下冷笑,那这个苗安可弄错了,要把他们一帮祸国之人踹下水的是魏大人,可不是余公!
崔稚说这个崔,算是她这个崔吧,“当时五景酿主事的冯老板看见我在一旁玩,便随手指了我,道我同旁人不一样。”
“县主如何不一样?”苗安紧紧盯着她不放。
“冯老板说我运道好,灾荒年还能被好人家捡回去养,说五景酿若是能沾沾我的运道,也就齐活了!”她说着,弯着眼睛笑,“我想我这个人可能真有点运道吧,五景酿也真的沾到了,后来在扬州的邀酒大会上扬名,又跟福建左家一起做生意,听说那左家的少东家做生意是把好手,左家有钱的很,五景酿这边,倒成了都听他的了,到底这边没主事的人家,左家也在五景酿参了一股......”
崔稚认真地跟苗安说着五景酿和左家密切的关系,苗安却听得没有兴致了,到了后面,便说还有事,不再理会崔稚,兴致缺缺地走了。
崔稚一路目送他,回过头来,大松了一口气。
回到家中,魏铭提前下衙,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,一眼瞧见她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