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崔稚出魏大人的门的时候,脸红的像热水里捞出来的虾。
魏大人虽然没跟她动手动脚,但却把嘴唇贴到她耳边,崔稚被他的呼吸吓得想躲,可被他紧紧抓着,哪儿也跑不了,他说,“我在京城等你。”
等就等,离这么近干嘛呢?可他非不放了她,就在她耳边呼哧呼哧了半天,搞的崔稚满脸发热,瞧见他耳边也红了起来,他才放了她。
崔稚当即就跑了,再没跟他单独相处过。真真吓人!
魏铭走的那天,崔稚同众人一道送了他一程,他骑上马还不忘回头嘱咐她,“说话算数。”
崔稚心想,她可没说,都是他自己说得。但在他的眼神底下,她不敢说不算数,连道“算数、算数”,才送走了这个人,袁大当家搂了她问,“怎么?给解元许了什么诺?大当家告诉你,千万不要给男人随便许诺,会后悔的想吞掉舌头的!”
崔稚咽了口吐沫,幸亏他只是说会试之前,让自己去京城寻他,还给她写了个京城的地址,这算不得什么高难度承诺吧?崔稚捂了捂小心肝。
*
时间在即将到来的八月会试中飞速行进着。
原本与二月举行的会试拖延到了半年之后的八月,不到八月,京城已经人满为患。
安丘县此次来考的人并不多,邬梨是真的怕自己考回来一个同进士,坚决不来应考,他这般,也让温传和葛青犹豫了起来。桂志育并不过多强求,反倒是往年应考未中第的刘春江,这次和魏铭同在了一条线上,而郝修,完全没有科举的豪情壮志,给两人送了一程,出了青州,便折返回去了。
刘春江笑他,“既是送了,还不送去京城,送去京城贡院?”
郝修连连摆手,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,我这三年就没翻过书,算了算了!”
魏铭同他抱拳辞行,却见有人快马跑了过来,“松烟?”
“解元安好?”
自那时之后,魏铭便再没见过松烟,孟中亭大婚,他也只是托邬梨送了东西过去,不想眼下却见到了松烟。
松烟说六爷没过来,“六爷过两日才和三爷一道,跟着三老爷一道启程,方才六爷在青州城里见到了解元,未及打招呼,此时让小的过来送解元一程。”
魏铭说也好,他想到方才从青州城路过时,确实看到了孟家的车马,瞧着是女眷买东西,便没有提多注意,没想到是孟中亭。魏铭再一想,问松烟,“看来六爷和六奶奶琴瑟和鸣。”
魏铭当时瞧见了年轻的妇人,打扮的鲜亮,不是孟中亭的新娘又是谁呢?
松烟略有些不好意思,他说是,“六爷对六奶奶甚是敬重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魏铭笑着扬了扬头,不论孟中亭对他的夫人如何,只要是好的,魏铭便放心了。到底是楚门女,那样的门庭出身,说来孟中亭确实不亏。
松烟又拿了两封信出来,一封是孟中亭的父亲孟月和的名帖,魏铭从前也是见过的,另一封是魏铭的三伯父孟月秋的名帖。
他这位三伯父前世一直未出仕,可到了孟家生死存亡的时候,却力挽狂澜,虽然最后并没能稳住孟家的局势,可若是没有他,只怕孟中亭献身,也只能保得他自己这个房头活命。
魏铭将这两封名帖细细收下,这是孟中亭的好意,他谢过孟中亭,“待到京城,再相聚。”
松烟一听,眼睛亮了一下。在和崔稚的事情之后,孟中亭再没见过魏铭他们,最多只见到了邬梨,他心里总不是滋味,让松烟前来,就是看了一看魏铭到底是什么意思,如今松烟得了魏铭这句话,立时笑起来。
“解元放心,我们六爷必然赴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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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铭和刘春江并几位一道进京赶考的举子,在八月一日抵达了京城。今次的会试在十九、二十一、二十三这三日,魏铭算是来的略略有些晚了。那些有心的学子,六月便到了京城,试着走动京城官员,了解近来京中的风向。
似孟中亭,原本也是要早早过来的,只是前有孟月程不想他会试,后有大婚耽误,到了七月里,应他外祖父岳启柳要求,并楚家支持,孟月程才点头让他进京来会试。
相比之下,邬陶氏的儿子邬琪六月便进了京。原本邬陶氏万不敢让邬琪今岁会试,毕竟他们弄来这个举人,一直被审查,吓得半死。缩着头做人还稳当些,可邬自安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买来的举人,还道终于开窍了,要亲自教导一番,说什么非要叫进京城来,就算不考也要见一见世面。
邬陶氏母子推拖不得,邬陶氏又怕儿子傻了吧唧惹了事,便只好带着儿子进了京。
他们在青州如何一家独大,到了京城这样遍地贵族名臣的地方,也不过是寻常人家,魏铭这个解元倒是比他们稍微起眼一点,但是山东的解元,又没有办法同江浙江西一带的解元相比。往年这会试会元的名头,十有六七都是南人的,同北人关系不大。
所以魏铭这处没什么大的热闹,还能安静地等着某些小丫到来,但是因为赶路的缘故,魏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