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。
百花宴楼三楼。
康城一众乡绅聚集一堂,能来的基本都来齐了。他们讨论的话题,自然是新任县长。曹瑛被杀,县长夺权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,堂堂军阀居然被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区区买官县长给杀了?
这些乡绅怎么也没想到,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真的就这么发生了!
“要我说,没准儿这位新县长也有很大来头,”一个乡绅分析道,“要不然他怎么敢一来就杀了刘成?要说他单枪匹马杀了曹瑛,还夺了军权,打死我都不信!”
“黄老爷这话有理。”另一个乡绅若有所思道,“这位县长刚来,咱们都觉得他连护卫军都没有,肯定是四不靠。所以刘成才那么强硬对他,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了。”
“真凶残啊……”有一个乡绅感叹,他指着一边的空地道。“刘成就死在那儿,现在想起那一枪,我心里还发毛。”
此话一出,众乡绅都默认,心有戚戚焉。
刘成的死,让他们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。
“我就不信他来头有多大!”一个脸黑的乡绅突然冷笑,“刘成可是为那位做事的,现在刘存厚都快被打出南国了,那位独掌南国的局势基本确定!他杀了刘成也就算了,可他还吞了刘成的钱,我就不信那位能忍了!”
“就是!”另一个乡绅也忿忿道,“那小畜生就是个刽子手,屠夫,迟早遭报应!张老爷,你也是替那位做事的,难道那位没什么态度吗?”
张老爷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就算有态度,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。不过,这位新县长啊,咱们可是离他远点儿。不然等他不得好死的时候,崩咱们一身血,晦气!”
众乡绅顿时对陆恒大家声讨谩骂起来,一个个义愤填膺,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样子。
等骂够了,一个乡绅突然道:“你们说,这杨克难召集我们,到底所为何事?”
“管他呢!”黄老爷不屑道,“他现在是那小畜生的狗腿子,还能憋出什么好屁来?要我说,咱们也别怕,我就不信,他敢把咱们都杀了!”
张老爷嗤笑摇头:“借他俩胆儿,除非他不打算在南国混了!”
“你是真不打算在南国混了啊?”
刘府,得知消息的马邦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“大哥,你这一杀,咱们可是把全南国的乡绅都得罪了,以后谁卖咱们粮食?谁给咱们武器?若是咱们扩大地盘,乡绅们煽动百姓造反,咱们怎么还怎么统治他们?大哥啊大哥,咱们的钱是多,可坐吃山空啊!我们的队伍,以后是要靠乡绅们来养活的!”
陆恒在院中正在练武,他步如趟泥,起、落、摆、扣,脚踏八方,身形飘逸不定,马邦德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身在哪儿,前一秒他还面对马邦德,但下一刻人就已和他背靠背贴着了。等马邦德再转身,陆恒却到了他侧面,掌如刀削,竖掌向他劈来。
啪!
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爆炸,吓得马邦德一个激灵顿时闭口不语。
紧接着陆恒的掌刀已到了他的鼻尖,马邦德只觉鼻尖位置如针扎般难受,浑身汗毛都炸开了,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,心砰砰跳了起来。
千金难买一声响!
功夫练到了明劲阶层,浑身劲气练成一个整体,贯彻全身。
这一声响,并非骨骼关节的响声,也并非拳打在空气中的音爆,而是劲气运转到了极致,瞬间爆发开来的炸响!
这一掌要是打到人,血肉撕裂,骨骼折断,只是等闲。而马邦德刚才觉察到鼻尖如被针扎,就是因为受到劲气的余波震荡,造成的结果。
看着面色苍白的马邦德,陆恒笑了笑,收起拳势。
“怎么?这就怕了?”陆恒边往屋里走边道,“老马,我当县长,你告诉我做县长最重要的就是要忍耐。我现在要做大帅了,我问你,做大帅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马邦德缓过神来,追上去道:“权衡!做大帅不是想杀谁就杀谁,那是屠夫、恶魔,不得民心,迟早败亡。大哥,曹瑛就是先例,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啊!”
“权衡?”陆恒坐下来,端起茶抿了口,呵呵笑了起来。“你的话,我只能反着听。”
“为什么呀大哥?”马邦德瞪大了眼睛。
“如果我听了你的话,进城那天忍耐下来,我是什么结果?”陆恒反问。
马邦德脸色顿时僵住,有些讪讪。
那天陆恒要是忍下来,要么跪下当狗,要么灰溜溜滚蛋。
“所以啊,这次我也不能听你的。”陆恒拍拍他的肩膀,“老马,其实咱们都很清楚,刘成衬不了这么多钱。这笔钱,是他给别人保管的。”
“无论这笔钱是谁的,这个人一定是比曹瑛更危险的敌人。对付这样的人,我们要全神贯注,不能有半分差池。这些乡绅都是墙头草,还擅长煽动百姓。老马你想想,我们正在跟敌人打仗,乡绅们煽动百姓在我们身后造反……”
马邦德脑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