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朝摆好鱼竿正要起身,就听到天边雷声隆隆,河面也被洒落的雨滴打花了脸。
“真够倒霉的,怎么就下雨了呢?”
这雨说来就来,顿时间滴如珠帘般下大了去,一朝赶忙撑开地三仙留在地上的油伞,慌慌张张地朝荒坟那边跑去。
不知是雨势大了路难走,还是一朝睡懵了记错了方向,跑了也有一段路程,却始终找不到那座荒坟。
一朝被淋得湿了大半的下身,这风大雨急的,也顾不上去找地三仙了,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能避避雨的地方落脚。
说来也巧,就在一朝跑去的那个方向,有一座草屋坐落在不远处,这就好像是特意出现在那里,正等着一朝那样。
“奇怪,这草屋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它?哎,不管了,先进去避避风雨。”
草屋很小,只有十步长宽,屋壁有些破损,时不时会飘进些风雨,好在暂时还能当个临时的避风所。
一朝进了屋,抖了抖身上的雨水,他将伞立在一旁,透着窗户看向外边。
这天乌漆麻黑的,外面看不清任何东西。一朝关好门窗,坐在比较干燥的角落里,听着屋外的声音,时而风声响过雨声,时而雨声盖过风声,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。
一朝的裤子和鞋子都湿了,冷得他有些发抖,他脱了鞋子倒出了雨水,也稍微拧干了裤子。
“这倒霉天气,还真就差点给淋成落汤鸡了。不行,我得生个火烤烤身子。”
屋内有些零碎的柴火,不过淋了些雨,有点难燃起来。一朝拾起两块头打火,对着小堆的干草,一次没点着,两次没燃起来,三次总算见到了些火星。
生火就像照顾初生的婴儿般,不仅要细心,还要有耐心。一朝捧着包着火星的干草堆,使劲对着它吹着长气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浓烟一起,眼看就要燃起火来,一朝把草堆埋进柴火里,小心翼翼地护着刚刚冒出来的小火苗。
“哈哈,这火终于还是让我给点起来了……”
就在此时,不知屋外何人,大力将门一推,突如其来的门风,将这火苗吹成了一股青烟。
一朝也被吓了一跳,他跳起了身子躲在一旁,周围无光看不太清来者是何物,只好先将身子压在角落里不动,眼睛盯着门处,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。
听着声响,像是人的步伐,待那东西走进到了屋内才知道,原来真是个人闯了进来。
一朝:“喂——,你究竟是人是鬼?”
那人先是甩了甩身上的雨水,然后从胸口掏出了一支火折子一吹,火折子上的红色亮点隐隐燃烧,照清了那人的脸。
“你看我像人,还是像鬼啊?”
这人看上去虽然鬓须发白,年纪应过了半百,但他衣着朴素而整洁,身正,说话又底气十足,不像是什么山匪贼寇。
“你你你,你既然是人,为何在此装鬼吓人?!”
“大言不惭!我装什么鬼,吓什么人呀?”
这人说话语气力道十足,有几分平时张老头训斥一朝的样子,震得一朝说话都有些结巴。
“你你你,为何突然推门?还还还,把我刚生的火给吹灭了。”
“想必这又不是你家,我进来避雨还要知会你一声吗?”
说着话,这人已经把他身上带的行李卸下,放在了地上,还有腰间别的一把宝剑,也系了下来,立在了墙上。
这人随身携带着武器,看来是来者不善啊!
虽有些担心这人会大打出手,但一朝还是吐出了心里的不快:“你懂不懂,什么叫,什么叫先来后到啊?”
那人将火折了插在地上,然后盘腿而坐。他合上双眼,像是打坐了去,不再回答一朝的问题。
一朝见此人对自己不理不会,小声嘀咕道:“什么人啊,一点礼数也不讲,做错了还不认,不是看你和我师父一般年纪,我早就赶你出去了……”
还没等一朝把牢骚发完,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,风雨欲小,这几声还是听得干脆的。
叩,叩,叩…
看来又是要进来避雨的人。
一朝见那人无动于衷地坐着,只好自己前去应门。
门外之人是一位老翁,头发已花白无漆,身着单薄,风雨吹得他瑟瑟发抖。
“小兄弟,老朽能否借贵宝地暂避一下这漫天风雨呀?”
“老伯您不必客气,还请快快进来。”
“多谢小兄弟了。”
“您客气了,像您这么有礼貌的人,我当然愿意与您共享此地,不像这里的某些人……”
一朝扶着老翁进到了草屋内,回头却找不到刚刚那人的影子了。
“奇怪,这人跑哪去了,刚刚还坐在这的。”
老翁问到一朝在说谁,一朝说不明白,也不想说,就只好搪塞几句,说刚刚在胡说,这只有他和老翁两人。
那人虽然不见了人影,宝剑也消失了,可他的火折子却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