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动众族人,虽然要耗些时间,翔安却也知晓无需耗去半日。沈陌黎随意说,他记住了,自然能将族人重新调整好。
见到翔安那般自信,沈陌黎这才低声耳语,将她深思熟虑后的变动告知翔安。
在沙族中,能和她彼此信任的人不多,翔安便算是其一。
这阵法虽是她提出的不假,但此时她与沙族人更像是系在天平两端的人,一边失衡,另一边必然也会受到重创,沈陌黎从心里不希望沙族出事。
仅是她虽尚不能发现沙族中有何异样,却隐隐总觉得沙族中藏着某种她不知的势力,时不时的窜出带动族人一起反对她,更为伤她而不惜损害同族人的利益。
这种折损不单是精神上,更是躯体上,一旦她未能察觉到那股势力的扰乱,那未知的势力便可能拉着沙族人共同赴死。
因这种极不好的预知,使沈陌黎在处理沙族之事上,更多了分谨慎。在移动阵法中,她不容有半点差错,让那股势力得了空子,以至于自己与沙族在这片惊雷遍布的地方仅剩一个“死”字结局。
见到沈陌黎那般细致的靠在翔安耳畔低语,沙族中当真又有人生了闲话,议论渐渐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,让沙族人看沈陌黎与翔安的眸光变了又变。
闲杂之音在须臾中传入白焰的耳畔,猜测沈陌黎与翔安间有不可告人秘密的,推断沈陌黎与翔安暗生情愫的,谈论沈陌黎伙同翔安对沙族不利的……
诸多谣言,无疑都将矛头指向了沈陌黎与翔安,这使白焰在诧异中不禁心悬半空。
在挪移阵法的行动中,不但是它,所有人的命实则都是绑在一起的。沈陌黎在那边详密的交代着调动阵法的事,转眼便被沙族人说得这般不堪,让白焰不禁更为沈陌黎感到不值,更想将这些沙族人都丢入火中,烧了他们好坏不分的双眼。
仅是有这心,白焰却不能这般做。
愤怒下,它将结界上遍布的白火烧得更旺。凌然锐利的寒气在火焰的灼烧下宣泄四方,让本在私下乱叫舌根的沙族人,尽数浑身一颤,冻得说话都不清晰。
白焰咬牙切齿的反应,借着火势变大的声音,落入翔章耳中,反叫翔章好不解恨。他冷笑一声,索性放弃所有努力恢复躯体的动作道:“怎么,才刚开始你就生这么大的火?这往后的路还长着,怕走到簖雷藤地的出口,你这满腔怒火早将这里所有人都冻成了冰块。”
这般说后,若是还不解气,他再续补充一句道:“传闻魔兽狡诈,看来魔兽契者也同是如此啊……”
若说早前他不知白焰与沈陌黎的关系,现在借着众人的闲言碎语以及白焰的反应,他反倒能猜出个一二来。这一猜,他便乐得看沈陌黎出事,好急着白焰。
恰在此时,找不到人出气的白焰,听到翔章那幸灾乐祸的口气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它嘟着嘴囔囔道:“是啊,全天下就我等最为奸诈。可我再如何诈,起码我能随意行动,不像某些人,除了嘴皮上动动,在没有其它利器喽。”
在封闭了翔章所有能与外界有接触的四肢感官后,白焰自是没打算要刻意隐瞒翔章自己与沈陌黎的关系。对于这种活死人,它不屑于隐瞒。
而在白焰挑衅之语传递至翔章耳中后,翔章却是恨得咬牙。仅是他现在周身受困,纵然吵赢了嘴,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困局。
眼下与其做困兽之斗,再给自己添堵,翔章反倒决定暂时隐忍,待到往后再寻着白焰算账。
翔章的沉默,却未引起白焰的任何一丝关注。
自打自己的火焰打入翔章心房之时起,翔章在白焰眼中便是个死人。这无趣了,找死人泄泄愤,纵然可以缓解一丝自己的怒火。可死人终归是死人,纵使动几下,始终是无法再成任何事的存在,白焰便不屑于再生任何注意于它身上。
二人拌嘴间,沈陌黎则将要交代的事,半字不漏的告知翔安。
在确定了沈陌黎所有安排皆未对沙族不利后,翔安这才一声道谢,匆匆赶往阵法各处调动沙族众人。
仅是有了早前那些闲言碎语,翔安此番调动着实不顺利,耗去半天,调动的人数也不到半数。族人不是故作不懂站错位置,便是佯装不知刻意不动。
翔安的一番用心,在族人的戏耍下终是付之东流,让他急得一身大汗,也无法换来族人的信任与配合。
“安长者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翔顿看到情况不对,正色问道。
在沙族利益上,沙族所有长者的立场是一致的。翔安既是为族人做事,除了差错,翔顿自然想理清当中关系。
适才沙族人内部虽有极多的闲言碎语,但族人却极好的避开了几位长者的耳朵。他们深知,族中掌权者最恨族人商榷族长或长者的闲话,他们这般私底下议论,无疑是冒犯长者的重罪。
这若是被其他长者听到,免不了要遭受一顿皮肉惩戒。既然如此,他们又怎不知避开长者的耳目。
故而翔安在那头忙得慌,其余几位长者亦在所守位置上空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