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陌黎眸光坚定地看向众毫无头绪的城民道:“沙族祖训告诫的乃是全族,并非单独几个沙族掌权者。回看沙族历代,无一不是沐血度过,上有翔本单骑扫仙界,后有百沙群战恶灵。尔等先祖,每一人皆是沐浴在荣耀中而终。如今尔等身上流淌着他们传承下的血脉,面对强敌可是怕了?”
做为一族之长,翔章于众人面前,并不好提及沈陌黎上述所说那些话。
他习惯将沙族所有重担皆一个人扛下,长此以往,早已不知如何向沙族人开口要求其他。
听闻沈陌黎将沙族历史中一二极具影响力的大事罗列出来,翔章对沈陌黎这模样看上去仅有十余岁的人族,眸底生出一抹惊诧。
沙族虽是魔地八大族之一,但因近些年偏安一隅的默默无闻,其影响力早已不足以为外族所知。
人族与仙族交好,向来不屑于了解魔族之事,更几近于人会问津沙族这一魔族中的分支。
沈陌黎提及之事,虽是沙族人最引以为傲的几件历史大事之一。然而因时间的久远,在魔族中除了沙族人告诫晚辈还会提起,其他族人早已想不起沙族曾经的那些光辉纪事。
同被沈陌黎之言震惊的,还有众数于焦急中等待翔章发话的沙族人。
他们本以为翔章还会同过往那般,护得他们安好,却直到这时才慢慢意识到沈陌黎及翔章几人所言的意识。
虽知沙族前辈代代铸造下的战绩不凡,但对于从来不曾见过战场与鲜血的他们而言,拾起兵刃战争的勇气,却缺得不是零星半点。
见此状,常年习惯大揽大包的翔章不禁面露少许尴尬。他杵在原地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再与族人说道。
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他们平日里对战争的训练少得可怜,如今更显得难以鼓舞士气。
同将沙族人的迟疑与胆怯收入眼帘,沈陌黎拧皱柳眉,忧从心来。不战自退,无异于将败局写定,沙族的这般反应,更像是在宣告着这场战事的惨败。
在忧心中,沈陌黎再是由其它方向思考几许,须臾间计从心来。
她侧转身子,有礼的对翔章轻声道:“章长者可能借一步说话?”
想激起沙族人的作战能力,虽非一日可达登封境地。但想在短暂时间内调动起沙族将士对战的血性与士气,却也非不可能。但与所有的谋略相同,沈陌黎并不能将计划还未实施,便公之于众。
权衡下,她决定邀翔章先至旁侧商量一二。
因族人所表现出的怯战,使翔章略为尴尬的点头,倒也未再行多问,仅是匆匆交代了其它几名长者几句,便是随沈陌黎往旁地一侧走去。
二人约摸往荒沙一侧前行一里左右,在族人听不见的距离下才终是止步。
翔章见沈陌黎不再往前,便是有礼问道:“契者,可是有话与我说?”
虽说沙族面对战事表现出的懦弱令翔章略觉得难堪,但既然与沈陌黎一起走到这处,翔章还是决定将话清楚。毕竟,沙域之外,魔祖究竟委派何人来,来了多少人,沈陌黎在沙族人面前说得人数众多,翔章却仍是觉得沈陌黎所言全凭着一己猜想。
在为沙族人的表现感到尴尬时,翔章又私下抱着一缕侥幸,希望一切仅是沈陌黎的推断有误。
翔章眼神中的怀疑,并未瞒过沈陌黎敏锐的眼睛。
沈陌黎直视翔章,唇半勾笑道:“章长者好像并不全信陌黎所言?”
虽然翔章执掌沙印,顺理成章的成为沙族族长,但沈陌黎还是习惯的称其为“章长者”。在这个称呼里,全无对翔章半点不敬,而是因早前的经历,使沈陌黎猜测得到翔章在不得已下亮出沙印,以命族人,但心底并不愿接下族长的名誉。
与其同其他人那般叫得尊敬、陌生,不如照往前的习惯,让二人都听着顺耳。
见瞒不过沈陌黎的眼睛,翔章便也毫不客气,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说出:“契者之前多次提及沙域外布有魔祖重兵,但以我对魔祖的了解,魔祖常派一将便毁一城,我族地理位置虽是特殊,但想必魔祖也知晓我族并无多少强者存在。老身着实不认为,魔祖会派遣众多兵将守在沙域外。”
“章长者又怎会如此肯定,魔祖必会委派上古强将来灭沙族?”沈陌黎依旧含着笑,有礼的回问翔章。
沙族虽是八大族之一,但以沈陌黎近日所见,沙族怕是徒有其名而无其实。如今沙域中这般沙族人的实力,怕是连一般未入八大族的其它魔族人都不如。
沈陌黎看得见这里的情况,魔祖又怎会看不见沙族的羸弱?
正所谓强兵不斩弱草,如今魔地大难,战火燃烧魔地各处。魔祖手下的上古强将本就不多。这若派一员强将来此,怕是要耽误魔祖的许多事。
再者,沈陌黎也不认为魔祖手下的上古强将,拥有着非凡武力,还会有那等耐性守在沙域外如此长时间。怕是强将出手,沙族在此时早已毁灭。
而说魔祖晚派了人来此地,沈陌黎却也不信。毕竟以魔地上早前所见风卷云吞覆灭各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