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一个人?”古画惊讶道。
那密密挨挨遍布水帘里的蛇影,如何看都不像是一个人,更宛如魔祖号召了众魔族军团,藏在水帘内随时准备着伏击。犹恐自己耳朵出了差错,古画再问:“尊主可确定,那污水里躲的难道不是魔祖及众魔祖军队?”
邪尊冷哼声道:“魔祖怎会亲自来万沟之岭,想必现在他光是逼着魔**出黑蝠军及上古魔令,便已让它头疼不已!”
话刚说罢,由污浊的水幕里,有无数暗紫触爪破开水幕,缓缓伸出。随着触爪的伸出,在画岭各处兴风作浪的浊雨渐渐停歇。
受浊雨凌虐得深沟巨洞累累的画岭,在污黑水幕笼罩下,就像一叶信手可揉碎的破败叶子,危机感油然升到每个人心头。
“浊水乌?”几乎是异口同声,在场的许多画一眼便认出了从水帘里伸出的诸触角道。
浊水乌是魔族里众所皆知的上古魔物,上可破天诛族,下可毁海灭地,魔族内均传其力比同魔祖,是五族内无人敢轻易撼动的存在。浊水乌脾性暴虐,当年在五族中不断有讨伐浊水乌的愤慨之声响起。
然浊水乌依附于魔祖,对魔祖忠心耿耿,让五族内的强者圣人又无人敢轻举妄动,生怕诛杀浊水乌的过程中,魔祖插手而导致杀反被杀。
上古千年里,魔祖在饱受源于五族的压力下,不得已而造污池,将浊水乌受困于池内,每十年见其一次。后魔祖殒命,在约定见面的时间过后几日,污池忽崩塌破碎,池内不见丝毫浊水乌的影子。
后有人传在魔海附近见过浊水乌尸体,飘荡于海中。世人皆以为浊水乌当年殉葬魔祖,已不复存人世。今日再见,其庞大身姿,浑厚实力,可完全不像是殒命亦或有负过伤。
部分画卷收了护在周身的魔罩,见势便是想逃。
但听沈陌黎由后侧祭灵力而来,急声阻道:“切莫收起护罩,浊雨停歇,不过是为下一场更剧烈的攻击做准备!”
“魔族我比你熟悉多了,你一人族,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?”一古画见是沈陌黎,不服气道。
“住口!照她说的做。”邪尊喝止了古画,余光瞥过沈陌黎,再看向水幕里的触爪。
沈陌黎的担心,恰是他心底的担心。一场浊雨,对浊水乌那等实力的魔物而言,不过是弹指玩味的事。雨后寂静,有时是更大疾风暴雨将至的节奏。
邪尊对浊水乌了解不多,但浊水乌的实力,即使是他加上画岭所有人,也绝对敌不过。想至此,邪尊的识海里,末甲的面容身影一闪即过,如下了极大的决心,邪尊握紧了藏在袖里已渗出些冷汗的掌心。
画岭如今风雨飘摇,随时可能就此消亡。逃不过必死的困境,他也要掘地三尺,给末甲找出条活路来!原先他本还担心末甲心虽冷静,但思虑不够深远,由他安排的地逃离,是否会在沿途出现何许意外。
但沈陌黎,让他看到了末甲逃出的更大希望。以末甲的魔道修为,加之沈陌黎的过人聪颖,想必在他余留的最后生路上,定能破得死路玄机。
浊水乌如八爪鱼般富有弹性的触爪,由水幕中缓缓伸出,又骤然提速,往画岭袭来。
其迅疾的速度,让时刻保持警惕的众人都是反应不及。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人,急急运转其周身气力,扩大周身护罩,以抵挡触爪。
那些最先反应下来,费尽气力注入护罩者,原以为其汇聚成的护罩,会在与浊水乌抗衡中,被强力的触爪一触即碎。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那些触爪更好似没有多大气力,只是停驻在护罩上来回游动挤压,并无再续剧烈动作。
而未被护罩挡下的更多触爪,却不袭任何人,而是径直伸入画岭各处的土地中。
聚在一地,反应稍是缓慢的众画卷,见邪尊、沈陌黎等人先行运了气力,形成偌大护罩,皆由震惊中反应过来,纷纷用心竭力注入到那护罩里。
护罩上源于浊水乌触爪的力道,虽是强悍,但在众人合心下,竟也未能在护罩上挤压出丝毫裂缝。
望着那些游走在护罩上的触爪,沈陌黎心里的不妙之感愈加强烈。那些触爪的举动,更像在等待,等待一个更大的阴谋。可她却一时摸不清,浊水乌的下一步动作,想不明浊水乌将欲何为。
“不对。”邪尊脚扎画岭,以魔气贯穿画岭各处,手撑护罩,望着那些游移的触爪道。
他心底的疑问不少于沈陌黎,但他贯穿画岭的魔气,游荡画岭地底四处,也未发觉到那些触爪有丝毫不当举动。那些扎入地底的触爪,在深扎画岭后,便好似陷入了沉眠,不再有下一步动作。
诡异的迹象,让画岭侥幸存活的人心有余悸。单单是场浊雨,便让他们损兵折将,那些离邪尊较远的画卷,无一能在那场浊雨里幸免于难。在浊雨初下时,也仅有几幅见识较广博的画卷,与邪尊同祭了魔罩,抵挡住浊雨的剧毒侵蚀。
他们不知浊水乌的下步动作,心底止不住惊鼓猛敲。
悬念丛生下,沈陌黎望着罩外那些静止的触爪,原理不清的疑问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