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沈陌黎之言,石偷没来由的心尖酸涩。
他与沈陌黎相识已有段时间,但他只惜眼下,从不问及沈陌黎的过往与未来。
在相处的时日里,石偷莫名生出些许情愫,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,那小近于无的情愫,是由何而生。
只是石偷又觉得自己背负血仇,与沈陌黎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两人此刻有所交集,但注定日后要再归平行线。因而石偷也更愿意远远祝福着沈陌黎,将沈陌黎当成与自己共出生入死的兄弟挚友去对待。
甩开那困扰自己的思绪情愫,石偷道:“她与那男子是否认识,又有何干系?如今那男子想抓我等去赴死,纵是相识者,也是敌人。”
铁石却是摇头道:“小石头,你这话可就说错了。那男子看似听葛启的话,其实不过是体内的蛊毒在作祟。想来是有人在那男子体内瞒着葛启种了蛊毒,引蛊虫唯葛启的话是从。葛启辨不出,老身可是认得那上古蛊虫。”
石偷愕然问:“那男子全身上下气力浑厚,可完全不像中了蛊毒的模样。更何况你又怎知蛊毒不是邪尊所下?”
“葛启爱子如命,这片画岭人尽皆知。蛊毒对人体的损伤,他闯荡那么多年,不可能不知。”铁石边是说道,边观察着石偷的反应。
见石偷努努嘴,不知是不信,亦或是想到了些什么,铁石再续往下说去。
“葛启心狠手辣,但虎毒不食子。他若真狠得下心给那男子下蛊,此刻又怎会将末甲支开去往铁林后方?末甲独身前去,看似变数云集,却是比起诸画更安全之所。”铁石分析得条条是道。
铁石的分析,令石偷的心野再次回想起自己的父母。
对于外人的恶毒,只为救自己孩子一回,那种溺宠至极的爱,恐怕天底下除了双亲,再是极少人能做得到。
回思亦心伤,石偷揉揉眼角,不让泪流下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石偷走到今日,处世刚毅,却在每每想起那晚屠杀时,总忍不住痛苦欲泪。那血腥画面,是他一辈子难以抹去的伤。
不愿再停留在那般话题上,石偷呢喃再问:“听你这么说,那毒可是会夺了他性命?”
见石偷好问敏学,铁石略为满意的点头再道:“蛊毒种类繁多,并非每种蛊毒都会索人性命。小石头,你知识浅薄,从了老身为徒,老身便教你万千蛊毒,如何?”
那时时不忘招徒入门的架势,令石偷默然不想再多说话去。
天大地大,像这般诱拐收徒的,石偷诚是第一次见。然而在这拐人入徒的道上,他还是最悲催的臆想将被收入师门者,这让石偷有澎湃无奈在心海中堆积。
见石偷不再说话,铁石也不再收徒的话题上多做停留,点到为止,说是再多,反令人反感。
铁石这多次提及,不过因其见之石偷过喜,才会对石偷多次伸出招徒的橄榄枝。但人世道理,铁石知悉的也不算少。
望着转眼便不见人的末甲,铁石再道:“蛊虫缠身,因蛊种不同,人体表现亦会有所差异。你见那男子,表现虽是无异,但仔细一看,在他的瞳孔中隐隐有白色光影在蠕动。稍不留神,与其对视者,只会将那白光当成是光照反射,却是极难想到,那白光会是躲藏在其眼中的蛊虫。”
“敢问可有解法?”沈陌黎问。
上古蛊毒,沈陌黎见得并不多,如此隐蔽的蛊毒更是世间少有。但既然适才铁石问她是否与末甲相识,亦说明铁石或许知晓毒蛊的破解之道。
“想必你已知你问话的答案,老身此时若说没有,你也定不会信。实不相瞒,那惑瞳蛊确有解法,只是解除蛊毒,需要你的一样东西,就不知你愿不愿意给。”铁石连满铁链的身子,慵懒的往铁球上靠了靠,淡然道。
可其话中之意,听着却全没给人轻松之感。石偷心神暗沉下去,总觉得铁石话中有话,给人压抑忧扰之感。
他思虑道:“你可千万别坑害人,否则,你这辈子都甭想收我为徒!”石偷虽无意拜铁石为师,但他确是发现,屡屡以拜师要挟铁石,屡屡成功,屡试不爽。
铁石倒也好似习惯了石偷的威胁,他轻笑声道:“救不救那男子,选择权在她。与我又无干系,我害她做甚?”
“需用何物,才能化解蛊毒?”沈陌黎问。
她知铁石说到这份上,必在等着她的这句问。否则,铁石也不必大费周章,与石偷解释那么多去。
“姑娘乃是星族后裔,血脉中有着其余各族所没有的星蛰。若姑娘愿意,集自己两滴心头血,分别滴入那男子双眼中,即可破了惑瞳蛊。”铁石试探道。
取集心头血,小则伤筋动骨,多则损耗性命。铁石并不确定,沈陌黎是否会为他人,真去取自己的心头血。
但铁石也不关注沈陌黎取了心头血后的命数如何,它仅要沈陌黎应下,真取血与末甲即可。
铁林后方,相连冰湖湖心。末甲看似身怀绝技,铁石并不愿末甲找到湖心密道,入了林中。
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