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栀转头, 对上了顾忍深邃的眸光,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 神色深浅不明。
顾忍的情绪那样深，那样浓烈, 漆黑如墨的眼睛只装了她一个人。
或许是因为十分在意叶栀的答案, 顾忍不自觉蜷起了尾指，然后又缓慢地垂下。
那双黑眸自始至终看着叶栀，他在等她的答案。
叶栀瞥见了顾忍的动作，她思绪涌动，顾忍向来冷静，现在他竟然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紧张。
叶栀眼底隐着笑意,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忍，莫名地有些可爱。
叶栀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。
叶栀故意说了一句话，吊着顾忍的胃口, 她假装低头沉思：“嗯……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。”
叶栀低头的那一瞬，她的余光瞥见顾忍似乎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, 薄唇微微抿着，但是眼睛仍直直望着她。
顾忍似乎更紧张了些。
叶栀心里偷笑, 表面看上去却十分镇定。过了一会, 叶栀实在是憋不住了，她肩膀一耸, 噗嗤一声笑了。
顾忍眸色深了几分，他眉一挑，淡声道：“看来你想好了？”
叶栀不答, 她定定地看了顾忍几秒。
这时，叶栀忽然抬脚，朝顾忍一步步走去。待到离顾忍的距离极近的时候，她停下了脚步。
叶栀仰着头看向顾忍，她眸光微动，忽然抬起手，轻轻地触向顾忍的脸。
顾忍瞥见了叶栀的动作，他挑了挑眉。
顾忍有些明白叶栀要干什么了，但他的视线却不避不让，目光沉沉笼罩着叶栀。
叶栀的手触到顾忍的脸，她纤白的手轻轻地捏着顾忍的下巴，食指抵在他的轮廓处，大拇指在他下颌处轻轻掠过。
叶栀的动作极轻，极柔，仿佛一片羽毛吻过冰雪。
叶栀微微歪头，眼睛里闪着一丝狡黠明亮的光，她弯唇吐出一句：“貌似某人吃醋了？”
顾忍眸底骤然亮了几分，恍若在雪地里掠过的明媚日光，又似乎在黑夜里寸寸蔓延的幽微烛火。
亮得惊人。
顾忍低低垂眸间，就灼烫了叶栀的心，让她心跳如雷。
顾忍丝毫不介意叶栀的调侃，他定定凝视了叶栀几秒，蓦地俯下身来。
他的下巴更朝下敛了几分，那如玉一般的微冷触感，再次在叶栀指尖蔓延开来。
顾忍和叶栀本就靠得很近，他这一动作，两人的距离瞬间更近了几分，几乎鼻尖对着鼻尖。
唇之间仅仅隔着一丝浅薄的空气。
顾忍望着叶栀，他低低落下一句，眼角流淌着惑人的弧度：“所以，你要怎么做？”
他的尾音翘起，仿佛黑夜里开出的清艳蔷薇，分明冷得似雪，却勾着人的注意力，全部落向他一人身上。
叶栀的视线完全无法从顾忍的脸上移开，她清晰地察觉到她脸上蓦地升起了热意。
她的脸颊那样滚烫，她的心脏也再次为他纷乱跳动着。
先撩人的明明是叶栀，先触碰对方的人也是叶栀，可是叶栀却觉得，现在反倒被顾忍占了主导。
叶栀忽然有些不服气，她心念一动，做了一个决定。
叶栀的眼睛乌黑清亮，这时，她倏地踮起脚，身子缓缓倾向顾忍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叶栀在顾忍的眼中清晰地望见了她的面容，然后，她又往前移了几分。
当叶栀吻上顾忍的那一瞬时，她闭上了眼睛。
顾忍能察觉到那轻若羽毛的触感，轻轻一触，很快就离开了。
然后，叶栀身子往后移了一点，即便如此，她却不舍得离开，仍和顾忍靠得很近。
叶栀的眼皮微微抬起，半睁着眸子凝视着顾忍。
她的视线清晰分明，唇间极轻地落下一句：“顾少爷，那你现在知道我的答案了吗？”
叶栀的声音极轻，语气也很淡，她看似镇定平静，但那张雪白如玉的脸，此时却浮上了一层红晕。
顾忍黑眸掠过极深的情绪，漆黑的视线在叶栀唇上停留了几秒。
过了一会，顾忍摇了摇头，他薄唇微动，声线微哑：“你的诚意还可以更多一些。”
叶栀没有说话，顾忍也没有开口，他们双目对视，身影沉在摇曳的光线中。
过了一会，顾忍喉间漾出一声笑，他唇间呢喃道了一句缱绻的话：“我来教你……”
叶栀耳根一热。
春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冷，悠悠掠过身侧，都尽显寒意。
可不知怎地，叶栀却觉得她的脸烫得惊人，哪怕空气再凛冽，但她脸上乍起的温度似乎怎么都退不下去了。
顾忍抬起手，修长的手扶着叶栀的肩，指尖不经意覆在她的锁骨处，仿佛雪花落在了即将展翅的羽翼上。
寂静的空气中，顾忍开了口，他哑着嗓子：“闭上眼睛。”
叶栀望着顾忍，顾忍骨相清冽，恍若清透至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