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坐到了沙发上, 日记本就在茶几上。
贺深握着笔,眼睛盯着一道一道的横线, 始终无法写下哪怕一个点。
传家日记……乔韶妈妈留下的, 属于一个温暖的家的宝物, 现在他也能在上面写字了。
想到这个, 贺深握笔的手竟在微微颤抖。
乔韶耐心地等着他。
贺深终于落笔了, 钢笔尖在纸上注入笔墨的瞬间, 他只觉得胸腔里涌满了热流。
“诶……”乔韶道, “笔尖要把纸给戳破啦!”
贺深猛地回神,他慌忙抬起笔, 那模样活像个第一次学写字的小学生。
乔韶被他逗笑了:“怎么这么紧张?”
贺深:“……”
乔韶打趣他:“次次考试都提前交卷的满分学神也会紧张嘛?”
贺深轻吁口气,缓慢开口:“我不知道该写什么。”
他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,又哪里知道该在这样奇妙的本子上写什么。
乔韶从他手中抽出笔,道:“随便写,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……”
说着他已经先写下了, 就在乔宗民的字迹下,写了一行圆润可爱的字。
贺深定睛看了好一会儿, 乔韶写的是——贺深深太没出息啦,居然在握着笔发抖,原来学神也有紧张的时候。
贺深:“……”
乔韶停下笔看他:“你看,这样也行!”
妈妈说过的, 不在乎写多少, 更重要的是分享,是夫妻之间、父子之间、母子之间的分享。
哪怕一整天都没在一起, 回家看到属于这个家的传家日记,也知道彼此做了什么。
这是最温暖的交流,也是用心记下的最美丽的回忆。
贺深点点头,再度拿起笔,慎重地写下了第一个字。
乔韶好奇地探头看过去,想知道这端坐笔直如临大敌的学神写了什么。
工整俊逸的字迹因为手的轻微颤抖起笔时笔墨略有点糊,不过整体依旧好看,很有风范。
至于这内容嘛……
乔韶噗地笑出声:“你这是在写小学生作文吗!”
甭管字体多么俊秀飘逸,内容都是小学生没跑了。
贺深写的是:今天天气很好,我很开心……
乔韶读了一遍,歪头看他:“然后呢?”
贺深又添了四个字——特别开心。
乔韶哈哈大笑,就差没前仰后合:“你是要笑死我吗!”
偏偏贺深还很认真:“不行吗?”
乔韶笑得肚子疼:“行行行,很好,怎样写都好的。”
贺深知道自己写得太简单了,可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,每一个字都无比的真实:天气很好,心情很好,开心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。
无论多么优秀的大脑,无论有过怎样的阅历,在真实的情感盈满血液时,他都会回归到最稚嫩的时候,像个孩子一样体会到这种最干净最澄澈,源于本能的快乐。
乔总从厨房出来:“好了没,吃饭了!”
乔韶道:“好啦。”说完他拉住贺深的手往餐厅走。
大乔眼睛定在他们的的手上,乔韶本来没觉得怎样,被他看得愣是松了手。
乔宗民道:“过来端菜!”
乔韶连忙道:“好。”
贺深想去帮忙,乔韶道:“你摆一下碗筷。”
贺深留在了餐桌旁。
鉴于父亲是座山,所以今晚还是要隔在他们中间,以展示这厚重的父爱。
贺深有些局促,吃得很慢。
乔宗民看他:“不好吃?”
贺深立刻回道:“很好吃。”
乔宗民又道:“那怎么……”
乔韶赶紧为贺深解围:“爸你别老吓他。”
乔宗民最不乐意听乔韶护着贺深了:“咋,我让他多吃点都不行?”
乔韶道:“他都没怎么和家人吃过饭,你得让他适应适应。”
一句话硬是把贺深给说的手微颤。
乔宗民一顿,道:“多吃点,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……”都说出来了又强行改口,“吴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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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 乔韶偷笑:“是我吴姨吧?”
乔宗民扬眉。
乔韶道:“贺深不挑食的,什么都吃。”
贺深点头道:“嗯,都好吃。”只要能在这张桌上吃饭,什么都是美味佳肴。
饭后自有人收拾,乔韶拉着贺深:“我俩去写作业。”
大乔也拦不住:“好。”
乔韶带着贺深去了自己二楼的书房,一推门进去他就松口气:“可算摆脱老爸的死亡凝视了。”
往常只有两个人时,贺深总会亲他一下,但今天他规矩得很,仿佛大乔就在屋里。
乔韶有悄悄话和他说:“你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