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里,四里,三里......随着脚步的临近,凌家庄的轮廓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。还是那个熟悉的村落,还是那群熟悉的身影。凌瑀紧握着双拳,眼眶微微有些湿润。因为他看见在那人群的最前面,一位中年妇人正向着四人归来的方向翘首以盼,她脸上的焦急,眼中的等待都清晰可见。
“娘,我回来了!”凌瑀颤抖着喊了一声,向妇人奔去。
“瑀儿!”中年妇人看见凌瑀的身影,眼里涌出晶莹的泪花。那一声“娘”更是让她身躯轻颤,眼中的泪珠如止不住的春雨,汹涌而出,划过脸颊,打湿了身上的衣衫。
“瑀儿,你长大了,黑了,瘦了......”墨婉君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凌瑀的手,另一只轻轻地抚摸凌瑀如刀削般的坚毅脸庞,声音颤抖地说道。
“对不起,娘,孩儿不孝,这五年来让您担心了。”凌瑀抓住脸颊上那只温润的手,声音哽咽。
而那句对不起,更是让墨婉君泣不成声。儿行千里母担忧,凌瑀一走便是五年,试问世间哪个母亲能承受这样的折磨。
“好啦,有话咱们回家再说,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啊。”凌风看着涕泗滂沱的儿媳,出言劝道。
“爹,大伯,您二老辛苦了。”墨婉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对帝洵二人鞠躬施礼。
“都是自家人,就不要客气了,这是我们两个老头子应该做的。”帝洵连忙制止道。
“你们这群小子守在这干嘛?跟开会似的。”凌风见墨婉君情绪平复了一些,扭头对聚在一起的猎手们笑骂道。
“村长,听说你和帝大伯带着小瑀出去打猎,可这一走就是五年,我们心里惦记呀。”
“是啊,凌大伯,你说你这走得悄无声息的,可让我们想念的紧啊。”
“老爷子,你是咱们汉子心中的主心骨,你走了,我们心里不踏实”
“......”
凌风听着猎手们朴实的话,望着他们真诚的眼神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这些汉子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,从他们出生,成长,到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。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是凌风一个一个带出来的。说句不好听的话,凌风相当于他们半个爹,如今看着他们独当一面,又对自己如此的尊敬,老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凌风对外说自己带着凌瑀外出打猎了,并没告诉他们自己是修行者的事情。如今看着他们信任与关心的眼神,让他一阵感动。
“好啦,今天我做东,都去我那喝酒,不醉不归,没喝趴下谁也不许走!”凌风扯着嗓子,对众人喊道。
“就等您这句话呢!”
“赶紧收拾东西,去村长家喝酒去喽。”
“今儿个必须把老爷子灌醉了!”
大家你一言,我一语,浩浩荡荡地朝凌风家走去。这便是最底层人的天性,朴实、善良、单纯,他们看似去“蹭饭”,实则是想和两个老爷子唠唠知心话。因为在他们心中,凌风便是凌家庄的守护神,和善、豪爽、暖心窝。
凌瑀和凌天浩陪在墨婉君的左右两边,行在最后。凌瑀一边走,一边低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和遭遇。不过他都是挑那些轻松的说,至于任何带有危险性的事情,他都绝口不提。而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性格,似乎是每一个外出的游子都会不自觉养成的习惯。
众人刚到凌风家门口,还没进院,就闻到阵阵香气飘散而出。
“做了这么香的饭菜,你们是谁把我今天回来的消息散布出去的?本来还想给我老伴一个惊喜呢,都让你们破坏了!”凌风一阵诧异,对着身后的汉子们质问道。
“我们可没说,是大娘自己说,天浩哥去找你们,估计也就这两天回来,今天看嫂子和我们都不在,估计大娘就知道你回来了,这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。”猎手们纷纷辩解,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“谅你们也不敢说。”凌风哼了一声,向院里走去。
“回来了?瑀儿呢?”董秀珍正端着一盘菜从屋里走出来,一抬头便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凌风。
“他们在后面呢,老婆子,今天多炒几个菜,请大伙过来聚聚。”凌风和董秀珍是百年的夫妻,也没那么多客套。可是只有他们二人明白,这一问一答之间包含了多少深情。
“早就准备好了,我就猜到依你这性格,一回来,肯定得跟这帮小伙子好好的喝一顿。”董秀珍笑着应了一声,便转身向厨房走去。
一群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桌子旁,喜笑颜开。墨婉君和董秀珍炒菜做饭,忙里忙外,而凌瑀则充当了小二的角色,将一盘盘盛世佳肴摆上餐桌。大伙把酒言欢,劝酒声,碰杯声,呼喊声响成一片,其乐融融。
“老六,你爹还好吧?这都五年没见着了。”凌风向旁边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问道。
“托老爷子的福,我家老头硬实着呢,这不是去年我媳妇又给我生了个小儿子吗,老头子整天哄孙子,快活着呢。”老六笑着说道。
“虎子,大壮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