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子光回到房间后,习惯性地走到窗户旁,拉开窗帘看了看,发现了下面走动的警察,他顿时脸色大变。警察到了楼下,显然发现了自己。
他焦急地说:“耕夫,不行,咱们得马上走!”
赵耕夫也跑到窗口,看了看下面,也是脸色剧变。
从他们第一次到街上贴抗日标语开始,两人就预料到了今天。
两人迅速收拾东西,他们也没什么行李,主要是些书籍,拿箱子一装,马上就能离开。
然而,刚到门口,警察突然猛地敲着门,让他们马上开门。
两人自然不敢开门,连忙从后门往外走,可是后门也有警察,只不过,两名警察已经被人打倒在地。
两人顾不上惊诧,提着箱子就跑,刚跑到外面的大街,就看到有两辆黄包车停在路边,车夫正坐车车边聊着天呢。
田子光还没坐稳,就急着说道:“快走!”
田子光并没有说目的地,但车夫拉着他们后,却迅速跑了出去。半个小时后,田子光才突然发现这一点。
田子光急道:“等等,停车,你要拉我去哪里?”
车夫低声说道:“到地方就知道了。”
田子光突然醒悟,这两个车夫在街口是故意等自己:“我们后面的警察,是不是你们打倒的。”
车夫笑了一声,却没有回话。田子光不于说话,他对车夫的身份,突然好奇起来。离开北平后,他一直在苦苦寻找抗日组织,然而,他在太原这么久,一直都是“孤军奋战”,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抗日人员。
田子光的心,突然热切起来,或许,终于有人找上门了。
又过了十几分钟,两辆黄包车才在一处院子外停下来。
车夫把车停到门口,恭敬地说:“里面请吧。”
张晓儒每天晚上,依然会出来转转。王朴堂办好事情后,与陈景文回了三塘镇,他在太原就成了“孤家寡人”。
晚上出来,张晓儒并不喝酒了,王朴堂走后,所有开销得自己掏钱,他哪舍得呢。平常张晓儒看着很大方,可那是用公款,要用他自己的钱,跟割肉似的。
如果不是工作用途,他是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的。如果一定要用钱,那也是为了“投资”,他投一分钱,必定得收回一块钱。
张晓儒晚上出来,只是想散散心。如果说他在太原还有熟人朋友的话,可能就是他原来的师兄师弟。
可到太原几天,他也找过几次,可一直都没消息。或许,他们都回乡下了。在这样的乱世,能活着已经不错了。
当然,每次回警察教练所,张晓儒都会带点吃的,不为自己吃,而是送给门房王发旺。这钱,张晓儒不得不花,只要他想出来,就必须花,哪怕他再舍不得。
今天晚上,张晓儒也带了半斤饺子。当然,汾酒就没有了,烟也没有了。到太原后,张晓儒自己都没怎么抽烟了。
在三塘镇他要抽烟,去李记日杂店买就是,永井武夫死后,他直接就是拿。
可到了太原,就得自己掏钱了,他哪舍得?他已经决定,从明天开始,不再出来,安心等着培训结束,回去当自己的调查科副科长。
对很多受训的新民会成员来说,他们根本意识不到,参加这次训练,能让他们的业务水平提高多少。但对从事地下工作的张晓儒来说,他就像块海绵一样,全力汲取着对自己有用的养分。
张晓儒朝着东仓巷一号走去,他舍不得坐黄包车,就当锻炼身体了。
他正走着,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,张晓儒一愣,自己在太原没熟人啊。蓦然,他回想起来,加快脚步追了上去。
张晓儒在后面喊了一句:“前面是苏兄弟吗?”
苏昭听到有人喊自己,连忙停了下来,他也听出了张晓儒的声音。他想躲,可却躲不开,张晓儒已经追了上来。
苏昭苦笑着说:“张会长。”
他到太原有段时间了,原本想先找份差事,再在太原潜伏下来,发动群众,建立组织。可到目前为止,他毫无进展,工作没有着落,身上的盘缠也用完了,连住旅馆的钱都没了。
张晓儒笑着说:“真是你,找到工作了吗?”
苏昭不好意思地说: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张晓儒好奇地问:“为什么?”
苏昭是组织的人,既然派他来太原,应该能轻易找到工作才对。如果苏昭连这点能力都没有,组织上怎么可能派他来呢?
张晓儒心想,苏昭是不是有特别任务?他看苏昭的模样,似乎真的很落魄。
苏昭叹道:“现在想找份差事不是那么容易。”
张晓儒问:“是不是要求太高?不妨先放低标准,做点简单的工作,慢慢来嘛。你现在住哪里?”
苏昭叹了口气:“明天我准备去码头车站找份卖力气的活,要不然,明天饭都没得吃了。”
张晓儒说:“是不是身上的钱花光了?晚上吃饭了没有?我这里有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