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外,梨清坊。
华锦绣握着谢扶摇给自己的书信,指尖忍不住的颤抖,谁能想得到,世事竟然如此的无常,
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掩盖的事情,竟然和谢扶摇有所求的不谋而合。
一边是自己的幸福,一边是外甥女的恳求,华锦绣犹豫了,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。
若是不说出去,自己便能和田虎平安的生活一辈子,谢扶摇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。
可是这样,恶人会得不到惩治,田虎会永远想着这件事情,而自己也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。
可若是说了,田虎便会出去作证,指出当年华载道的阴谋,这样,田虎就会变成一个活靶子。
华载道能官拜太师之位,让两位皇帝束手无策,又岂是善类,他当年能杀田虎,现在更加可以。
他不想田虎处于危险之中,更不想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。
她怕田虎活不到华载道砍头的那一天,怕田虎最终会和华载道一起同归于尽。
一行清泪,顺着脸颊滑下,华锦绣将这封书信,放在了面前摇曳的烛火上,火花一卷而尽,将这书信烧成了灰烬。
次日。
澄碧如玉的湖水中,姿态各异的荷花竞相怒放,清香阵阵,沁人心脾。
“锦绣,怎么了,你今天怎么怪怪的?”从出门的时候,田虎就有这种感觉,直到刚才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。
“有吗?可能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太多,没有休息好吧。”华锦绣扯了扯嘴角,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少骗我了,我知道你是为了华太师的事。”田虎脸色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,
华锦绣心里颤了一记,难道他已经知道了?
“锦绣,我想清楚了,想要扳倒华太师,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,实在是太渺小了,说不定还会搭上这条小命。”
田虎挠了挠头,大大咧咧的说着,“因为他,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年了,我不想再让你不开心。”
华锦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脸上的愁苦越发明显,“田虎,谢谢你。”
“干嘛对我这么客气,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。”田虎故作轻快道,他不想华锦绣,再因为这些事情烦恼。
“这么多年人是会变的。”华锦绣喃喃自语道。
“是啊,人都会变,就像这池子,一个月前我们还可以在这里游湖,如今怕是连船都进不去了。”
田虎随手摘了一只荷花,塞到了华锦绣的手中,“不过在这陪你散散步也不错,是不是感觉我高雅了很多。”
华锦绣望着手中的荷花,突然开口,“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事?干嘛表情突然这么严肃。”田虎有些摸不着头脑,难不成自己又做错了什么。
“皇上最近在追查一桩旧案。”华锦绣深吸了一口气,默默走向了湖边。
“我当是什么事儿呢?皇上每天要查的事儿多了,说不定还没有我们自在呢,可怜你那小外甥女,跟着他也是天天受累。”田虎打趣道。
“他要查的是十年前福州的旧案,那件事情的所牵扯的人是华载道。”
听到十年前和福州之后,田虎愣了一下,立刻明白了华锦绣话中的含义,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扶摇拜托我,去打听当年福州的异常之事,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”
“那不就是……”田虎看着华锦绣肯定的神情,内心突然像是翻过了一阵波涛,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。
“本来我已经收到了那封信,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,可是今天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华锦绣转过身来,一脸深情的望着田虎,将那朵荷花放在了他的手上。
“这毕竟是你的事情,还是应该让你亲自做决定,是否去作证全在你的选择,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。”
田虎在湖边站了很久,直到天黑他才离开,不过他并没有回盛德轩,而是去了梁锐那里。
在梁锐的疏通之下,他顺利地进了皇宫,见到了卫景曜。
在田虎的讲述之下,卫景曜明白了很多事情,也知道了当初父皇为什么会遍寻不得。
“怪不得,怪不得那么大树木的一笔黄金就这样不翼而飞,原来他没有经手钱庄,而是雇佣了镖局运送,果然是好深的谋算。”
先私吞了钱财,再找一个镖局运送回京,任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上面。
田虎的突然摊牌,对卫景曜来说是意料之外的。
他原以为这件案子的处理会十分艰难,从来没有想过,原来真相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,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。
“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,诛杀佞臣,还草民一个清白。”
田虎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做派,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,重重地叩首。
“田虎,你当真想好了,决定要出面作证。”卫景曜扯了扯嘴角,表情一派肃穆。
因为他知道,田虎要出面作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