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潘太医满头冷汗,按理说这应该是自己的失职才对,日日给皇后把平安卖,却没有察觉出脉象的不对。
“既然如此,一切都劳烦潘太医了。”皇后的双手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着,却依然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范。
“是,微臣告退。”潘太医将盒子在身上藏好,退了下去。
“到底是谁想要害本宫,本宫做错了什么吗。”皇后的神情有些恍惚,原本没有血色的脸,连此刻变得更加苍白了。
“娘娘,宫中险恶,自然会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,他们生活在黑暗之中, 通过害别人来获得一定的满足和喜悦。”
谢扶摇走到了那谨曦的身边,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双手的冰冷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恐惧,
在谢扶摇的安抚下,那谨曦终于冷静了下来,一双手也开始慢慢回温。
“娘娘放心,我会帮你查明真相,不会再让人害你的。”
那谨曦生来高贵,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龌龊的勾当,虽然听说过有这些事情的存在,可是她从来没有相信过。
直到这一次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,她才体会到这种可怕与无助。
“还好有你在本宫的身边,不然本宫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。”
那谨曦扯了扯嘴角,心里还是阵阵后怕,若是今天没有人发现,那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。
等安抚好那谨曦,天已经完全黑了,谢扶摇走在长长的宫道上,任由冷风卷起衣角。
为什么皇宫之中永远不能和睦相处呢,为什么一定要相互谋算。
皇后和元贵妃的事情接踵而来,谢扶摇心中有些忐忑,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,仿佛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。
“见过瑛妃娘娘。”
谢扶摇刚才一直在想事情,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注视她的黑影,直到她走到面前,这个黑影才开口说话。
“梁锐,怎么是你?”谢扶摇有些吃惊,似乎紫云的事情之后,他就很少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。
虽然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再提过那件事情,可是谢扶摇的心中一直微微愧疚着。
“微臣正要出宫去,没想到正好在这里碰到了娘娘。”
梁锐的语气还是一样的清冷,即使他做了金羽卫统领,也没有任何的改变。
梁锐出宫的道路,正好和谢扶摇回明粹宫的路有一段是重叠的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在月光下,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片。
“玄六的事情我很抱歉,若不是因为当时我的疏忽,他也不至于为救我而丧命。”
谢扶摇缓缓开口,低涩的嗓音流露出她的伤感。
其实谢扶摇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,只是回来之后一直没有碰见过梁锐,还以为他是故意躲着自己,并没有强求。
“保护娘娘本来就是他的职责,是他武功不及,死在别人手上并不算怨。”
梁锐唇薄如剑身,说出的话也不带任何情绪。
“你这个人还是这么冷血,冷血到我都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。”谢扶摇低首浅笑,语气中带着一些挪揶的意味。
“做杀手本就应该无情无心,太多的情绪只会暴露自己的缺点,给敌人得手的机会。”梁锐面无表情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,就不能试着过正常人的生活吗?”
谢扶摇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梁锐,她觉得这个人不应该就这样孤独下去。
“二十年的习惯又岂能说变就变,有些东西早就刻在了骨子了。”
谢扶摇扭头忘了一眼梁锐,他的表情明明没有什么变化,可是看上去清冷的却如同孤刀一般。
“那你是要终老一生了。”看着他这幅看透一切的样子,谢扶摇忍不住打趣道。
“终老一生也未尝不可,只要日子自由随心就可以了。”
谢扶摇忽然有了一些感慨,自己这个重活一世的人,竟然还不如梁锐活的明白。
或许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死亡和黑暗,所以在面对光明的时候,才会变得更加简单纯粹。
“听你这话的意思,我怎么感觉你心里像是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了。”
谢扶摇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,可是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梁锐突然停住了脚步,深如幽谭的眸中,起了一丝波澜,“我一直都在守护着她……”
谢扶摇愣在了原地,虽然梁锐语气平淡,像是在说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,可是谢扶摇的心却不由得一紧。
心里仿佛有一处地方被戳破了一般,一些事情突然被串联了起来。
薄刃般的微风掠过耳际,银白色的月光如水一般泄下,耳边再次传开了梁锐的声音。
“我们该分开了,明粹宫在那边。”梁锐低下头快步的走开了。
“有时候守护的东西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好,而适合自己的往往就在眼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