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…疼。”
脑门上一阵疼,江如意挣扎着醒来,眼前却是一片大红,她艰难地抬起手扯掉盖在头上的布料,匆匆扫了一眼,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顶花轿里,这身子穿着大红喜袍,料子不算上乘,却红地刺眼。
她是新娘子?
她不是被车撞了吗?
江如意正疑惑着,外头传来轿夫的议论声:“哎哟累死我了,这女人可真重!”
“要不是她又胖又丑,江家怕她嫁不出去……嘿嘿,她这身份好歹也是江家大小姐,怎能沦落到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?”
杀人如麻的刽子手?
江如意想到电视上看到的古装戏里举着大刀的络腮胡大汉,冷不丁一个激灵,爬起来就想跑——真嫁给那种糙汉子,她还能有小命?
砰地一声!
江如意刚刚站起身,脑门又撞上了轿子檐儿,再加上轿子兴许是在走山路,颠簸得狠,她撞的头晕眼花,嘤咛一声,脑子里涌现出一阵陌生的记忆:
原身名唤江如意,本是江家的大小姐,虽然江家也不算太富,但在这片村子里却是排的上号的,至少顿顿白面米饭是少不了的,可因为生的又胖又丑,被人嘲笑,继母便逼着她嫁给一个山野村夫。
原身因为胆小如鼠,竟然被活活吓死,这才给了江如意穿越而来的机会!
江如意举起肉呼呼的胳膊,不禁一阵头晕目眩:这还真是胖得没边了,胳膊肘稍微一动,便能叠出好几层“肉沟儿”来。
也是因为太胖,她好几次想逃跑,都因轿子太窄,连站都站不稳,连着撞了好几下,“疼死我了!”
外头轿夫气喘吁吁地,回头吼了一句,“怎么回事儿?晃什么晃,这轿子往山上走,你那么胖,再多晃悠几下,咱们都得滚下去!”
江如意揉着酸痛的脑门儿,一阵磨牙:胖怎么了?吃你家大米了?
可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,她也不敢再乱动弹,山路陡峭,抬着轿子走本来就危险,她可不敢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开玩笑!
好容易到了夫家,天色已经暗了。
喜婆直接搀扶着江如意进了洞房,简单叮嘱几句就匆匆离开,繁文缛节都省了,一时之间房间里连个呼吸声都没有。
江如意一把扯下盖头,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洞房,暗喜:没人可不正好?方便她逃跑。
总之,她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五大三粗满手鲜血的刽子手!
走正门显然不现实,她拎着裙摆往窗户边挪,悄悄打开窗户,左右环顾一眼,抬脚就要往外跨——咦?动不了了?
江如意挣扎了一下,发现自己……
卡住了?!
“我跳……跳……”江如意头顶黑线,费力地往外挤,腰身和胳膊处的肥肉都变了形,仍然没把自己拔出去,反倒是累出了一脑门子汗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迷人的声线,比晴空鸟语还要动听百倍,却夹杂着丁点儿寒意。
江如意艰难地扭过头,脖子太粗,难度太大,只能看到一抹红色的衣摆——刽子手新郎官来了!
江如意脑子一麻:完了!他会不会拿刀剁了她?
“我绝对不是要逃跑!”
脱口而出之后,她囧了: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是。
“逃跑?”男人眯了眯眼睛,看着她滑稽的姿势,丝毫没有女儿家温婉的模样,不禁蹙眉,气压又低了几分。
“我哪敢逃跑?”江如意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,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带起身上一阵叮当作响,讪讪道:“麻烦你……把我拔出来!”
他还没有嫌弃这新娘子,她还嫌弃他?
田清远拢眉,心里不乐意了。本想给她点儿教训,可他见江如意抬手一瞬间,腰间露出一块儿月牙环形的碧绿玉佩,环形边儿上还染着一圈珊瑚红,给这快玉佩添了几分彩。
这块玉佩……
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位置,指尖发烫:她怎么会也有这样一块儿玉佩?
田清远正思忖着玉佩的来头,殊不知江如意在一片沉默中已经把自己吓了个半死,满脑子都是电视剧里扛着大刀喷一口酒水,然后手起刀落满地鲜血飞溅的恐怖画面。
“夫……夫君……”江如意抽了抽唇角,声音颤颤巍巍的,“我卡得难受,你拉我一把,就算是要算账,咱们也得坐下来慢慢算不是?”
田清远听着那娇软的一声“夫君”,耳根子莫名麻了一下,上前一步,并未费多大力气,便将人从窗户上拽了下来,大手捏着她肉呼呼的胳膊,像是捏了一盘热乎乎的白面馒头,软和至极。
“你你……”江如意一扭脸,本来做好了辣眼睛的准备,可面前站着的少年郎十七八岁左右,五官硬朗出挑,即便是只穿着粗简的红衣,依旧透出一股雄姿英发的英武气息。古代衣袍宽大繁琐,可男人大手一抬一落之间,她甚至可以看到他胳膊上肌肉跳跃的旋律。
“你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