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童笑望向来人,暗暗拉住将要起身还礼的王妃,几个人老神在在的坐着,金童下巴微抬,风轻云淡地回了他们的话。
“小姑娘闹小性子罢了,让你们看笑话了,今日你们怎么有空过来?特地来找我的么?”若他晚来一刻,这两人硬闯进来,看到李玉麟和婧儿独处,可真是说不清了。
宇文钦和明钰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,金童没喊他们坐,他们也不客气,坐下来好说话嘛。
“倒也不是,只是恰巧我们也来天香楼吃午饭,听下人说看到表弟的小厮,猜你们可能在这处聚着,便过来打个招呼,怎么,这屋子我们来不得了?”
这会儿也没有外人在,就他们几个人,摊开来说也不怕,这屋子就是金童多年如一日在天香楼的固定雅间,每年都要交高额的包间费,只有金童和他允许的人能来,曾经明钰和宇文钦也是这个雅间的常客,到后来各奔前程,少来这处了,偶然一回过来,想到这屋里歇歇脚,竟被小二告知王爷给的名单没有您二位的名字。
虽他们关系早便淡了,但就在这刻,彻底成了两路人,到后来为皇室过继的事情,两人打起了擂台,宇文钦按血缘来说比金童更为尊贵,他是太祖皇帝的曾孙,岂是金童这个旁枝宗室子能比的,但偏偏金童从小罩着个招福灵童的光环,愣是把他比下去了,金童除了八字好,还有哪点比他好?
金童微笑:“我们都在,你们自然能来坐坐。”
毕竟都是亲戚,还是得顾着几分情面,翻旧账适可而止,明钰在屋里巡视一圈,问道:“表弟呢?他不是来了么?”
“那你们来的不巧,他刚走,若是要去寻他,现在就去,还赶得上。”
宇文钦带着和他爹一样的招牌笑容,“你这话说的,他走了,不是还有你么?”
明钰捏了个没人用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,啜了一口后轻叹一句:“这天香楼的茶水从来没让我失望……玉麟也太没眼色了,你带着妻妹出来,他来凑什么热闹,王妃是书香世家的闺秀,可不像宗室勋贵家的姑娘一样能随便见外男的,若唐突了王妃,我代他赔个不是。”
王妃笑得温婉大方,“不碍事的。”有丈夫在,她见了外男便见了,倒是这两人,嘴上说着女子不宜见外男,他们又怎的赖在这儿不走?他们不是外男不成?
婧儿已拭干了眼泪平复了情绪,也跟着寒暄了几句,“让二位哥哥见笑了,明钰哥哥要赔罪,可不该向嫂子赔,该向我赔才是,你那好表弟,惹了我好大不快,见势不妙却脚底抹油跑了,我撵不上他,如今你来了,可得替了他。”
明钰长眉一挑尽显风流,“噢?不知玉麟犯了什么罪过,惹了郡主不快?我代他赔个大礼,郡主可别放在心上,我今日回去就去姑母家走一遭,让姑母好好管管他。”
“我也懒怠再说了,你问他去,总之我日后都不想再见他。”
金童捏捏她的脸蛋:“好好好,快别恼了,走,我带你逛朱雀街去,要买什么都随你。”
金童起身,这两不速之客也该走了,他们一走,屋里几人脸色便冷下来,婧儿愈发觉着她没做错,哥哥势单力孤,她必须要帮哥哥争取到一门助力。
明钰果然去了抚远伯府拜访,李夫人很喜欢这个侄子,让两个儿子出来作陪,下人说二爷在温书,不得空来。
“胡闹!得空去找祥郡王玩耍,就少这一刻温书不成?他表哥来了也不露面,这读的什么圣贤书,竟是连做人的礼仪都忘了,快叫他来!”
李玉麟回家之后便换下了一身出门的衣裳,还是他家常穿的棉袍最舒坦,母亲执意要让他去见客,他也懒怠梳理了,也不是外客。
李夫人见幼子形容懒散出来见客,面色又沉下来,“你这是什么样子!”
“在家的样子,表哥也不是外人,我还要特地打扮一番来见他不成?”
这便是母子俩日常的对话,李夫人不是没想过关心弥补这个儿子,偏偏他刺头一般,嘴里没一句好话说出来,李夫人带着儿子寡居多年,撑起这抚远伯府的门庭,遭受过许多非议和刁难,早养成了一身铜皮铁骨,在这个家她就是一家之主,容不得旁人反驳她一句,同样好强的母子俩,每每对上都不欢而散。
明钰笑着打圆场,“姑母息怒,玉麟说的在理,都是自家人,随意见面便成,倒是表弟今儿在柔嘉郡主那儿受了气,怎的还带回家里来了?对着下人撒撒火也就是了,可不能对着姑母撒。”
李玉麟神色凝滞,表哥怎么知道他去见了婧儿?
李夫人也是面露怀疑,“你不是去找祥郡王玩耍么?怎么柔嘉郡主也在?”
想到下人说二爷今日出门打扮的很是精致风雅,这哪像去见好友,该不会是……
李玉麟神情愤愤:“我若知道她在那儿,便不去了,怪金童没说清楚,他说是许久没见过了,找我去天香楼聚聚,我兴冲冲过去,结果他妻子妹妹都在,他原是带着妻妹回郡公府,打算在天香楼下车,让妻妹回府去,谁知柔嘉郡主娇纵性子犯了,非要去逛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