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素回来时,正是吃过午饭的时候,金童昨夜在驿馆里安然入睡,今早醒来便到了这个寨子里,如今都过了午膳了,怎么还没人来救他!
洞房该是晚上吧,这青天白日的,这女土匪该不会如此急不可耐,只是他半日水米未进,身上绳索还未解开,实在难受的紧。
“哎,我想喝水,给我端一杯来可好?”
金童已然收敛了语气,不是他一贯的使唤奴才的语气,阮素把他手上的绳索用匕子割开了,让他自己去倒,说道告诉了他她的名字,别哎啊哎的叫。
金童心道这女土匪取个名字倒是文雅,瞧着也不是个母夜叉模样,怎么就做了土匪头子呢。
金童自去倒了水喝,这屋里就一个茶壶一个杯子,想来这女土匪从不在屋里待客,这可难办了,岂非要让他总这女土匪的杯子?
阮素歪在床上半眯着眼睛,见金童在桌旁踌躇了会儿,而后端起了茶壶狠灌了几口,竟是连杯子都不用了。
喝完了水,金童又问:“我饿了,有没有吃的?”
阮素睁开眼睛,目光不善道:“你当这儿是你家?还可劲儿使唤人。”
金童道:“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?我嫁了大当家,这儿自然便是我家了,怎么,连口饭都不给我吃?”
阮素目光微谑,“有道理,不吃饱了饭,晚上怎么洞房。”
金童不自在地挪开目光,心里暗暗啐骂,谁要和你洞房,这山寨里这么多男人,怎的还满足不了她,要她去山下找。
“我眯一会儿,你要不要一起?”阮素是不知娇羞为何物的女子,坦荡磊落地邀男子同寝,金童倒招架不住,“不要不要,你睡你的,我昨夜睡得不错。”
昨夜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药,否则他怎的睡得如此香沉,换了个地儿他都不晓得。
阮素便不管他,褪了外裳便睡下了,掀了个被角盖着肚子,金童则坐在桌边,思索着脱身之道,山下那群酒囊饭袋他是不能指望了,还是要靠自个儿才行。
河南巡抚如今也是焦头烂额,原本只是官银被劫了,祥郡王来追查官银下落,结果连祥郡王也被山匪劫了,这可真是,他如何敢上折子往京里去,恐怕他头上乌纱难保。
王爷落入山匪手中为质,他们是断不敢贸然发兵的,只能派人往寨中交涉,这群山匪却猖狂异常,直言要留王爷在山上做压寨女婿,他们黑风寨要和皇家做亲戚。
这些话他们哪敢往京里传,可事到如今,也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兜得住的了,河南巡抚发了急信往京里去,皇帝收到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,敢拿皇室的面子开涮,这些贼寇该千刀万剐。
底下人缩着脑袋不敢出声,皇帝常爱夸他这个养子如何聪明上进,好似别家子弟都比不得他,如今可自打嘴巴了吧,好好的让他去查案,他非得好大喜功去剿匪,结果匪没剿着,倒是把自个儿赔上了,丢人现眼,这要是他们自家孩子,这等丑事定然藏着掖着不敢叫人知道,偏偏这人是王爷,还真就掖不住。
金童这回丢脸是阵丢脸,但皇帝也不能不管他,问朝中谁愿领兵剿匪,救回祥郡王。
没人应。
剿匪好剿,救人不好救,要保证把祥郡王毫发无伤的带回来,又要保证剿灭匪寇,谈何容易,这事情做好了皇帝不会给你记功,做的不好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领兵之人,这种差事谁想做,没见战神镇国公都不冒头了嘛,以往有战事他可是第一个请缨的。
镇国公当然不愿淌这趟浑水,祥郡王确实和他们家交情不错,但也仅限于儿孙辈的交情,镇国公清醒的很,皇室的事情他不愿掺和。
镇国公不愿掺和,皇帝却由不得他置身事外,金童不是贪功冒进的人,让人先去山上踩点,也算思虑周全了,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思不够深,让人家声东击西遭了算计,黑风寨的匪寇如此神通,看来得让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去才成。
“姜爱卿近来可得空?去帮朕把这不肖子捞回来吧。”
皇帝亲开金口,他如何能拒绝,只得硬着头皮应下,回去便让夫人收捡行囊,准备领兵去郑州。
王夫人埋怨这兄妹俩多事,“怎的又让你去?朝中这样多武将,没人可点了不成?”这种事情圆满完成了是他的本职工作,没做好就是他的过失,谁愿沾这样的事儿,那小子也是冒进,好端端地去查案,查到了官银去处便回来,剿匪的事情让旁人去,偏要自个儿大包大揽,小小年纪,也不怕撑死了。
镇国公叹了口气,“莫多说,快些收拾了,我下午便走。”便是走官道快马赶去郑州也要一天,金童多在山上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,他不能耽搁了。
姜骏这阵子在家中修身养性,他还在守祖母的孝,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,皇上可不会让他夺情,这阵子皆窝在家里和兄弟们一处学武读书,听闻金童被掳,他义愤填膺地去寻父亲,要跟着一道去郑州。
“你去做什么,那里危险的很,你父亲要救金童又要剿匪,还得护着你,可怎么顾得过来,你可莫去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