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童一行人在田庄里玩了三日,到家中催促了他们才回,金童回了宫里也闲不住,过几天又带着婧儿回了郡公府住几日,直让皇后郁卒孩子们大了翅膀硬了,不着家。
金童兄妹俩回家这日,恰好三姑太太带着孩子们回娘家,在郡公夫人的正院里,两方人马不期而遇。
范家的三姑娘见到这位久未谋面的表哥,惊觉对方就是她心心念念几个月的锦衣少年,原来是她的表哥,这一瞬间,她心里有许多遐思涌现出来,但随后听外祖母说起他的亲事,她才反应过来,这位表哥已经定亲了,定的是周太傅家的孙女,皇上赐的婚,是京中人人称赞的天成佳偶,原先在闺中听姐妹们说起这事,她也笑着祝福了几句,如今,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。
金童没有忽略这位表妹面上的失落之态,心中有几分怜惜,想必这姑娘也对他情根深种了,可她身份不够,做正妃是断不能的,他日后争取一番,将她接进来做侧妃吧。
有姑母家的表妹在,金童便不好在后院多留,但他难得回来,要回避也不该是他回避,郡公夫人瞥了眼没眼色的外孙女,让八姑娘带她去园子里玩。
八姑娘识趣拉着表妹告退,自然不是去园子里,这大热的天逛什么园子,可别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晒黑了,八姑娘带着表妹回了她原先住的绣楼,只是那儿已没她的住处了,她是庶房的姑娘,早跟着父母分出去住,逢年过节还是得回郡公府吃饭,却没地儿住了,婧儿体贴她们,让她们去她屋里玩。
范姑娘走后,正院里就剩一群本家的人,回回金童兄妹俩回来,阖家都围着他们转,如今也不例外,三姑太太正经回娘家做客的,倒被挤出了外围。
如今他们最关心的,就是金童兄妹俩的亲事了,宫里帝后一手包办,和郡公府是没什么关系了,像他们定下周宁,别说商量了,连通知一声都不曾,郡公府如外人一般,是听说圣旨送到了周家才知道的。
郡公问爱孙道:“婚期定在什么时候,听说你近来还常在外头玩耍,都定了亲的人,要稳重些了”
这是大人的看法,对他们小孩子来说,成了家便有了束缚,再不能这般肆意翱翔,不趁着婚前多耍耍,成婚之后又要上职,下职后又要回家陪老婆孩子,哪还有时辰玩乐。
金童回祖父话:“婚期定在明年冬日,礼部和内务府在操持,您只等着喝孙媳妇儿茶便好。”
郡公抚须大笑,连道了几声好,郡公夫人也问起婧儿,“你哥哥的亲事定下来了,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吧,皇后娘娘可有和你透过话,相中了谁家的儿郎?”
婧儿羞红了脸,低头小声道:“我还小,不急的。”
众人知她腼腆,谈笑几句也就不提了,郡公夫人拉她在身边坐着,问她想吃什么,这回在家住几天,又让人去给她打扫屋子,她一年难得回来住几日,屋子却时常打扫,如今人回来了,要再打扫一遍。
婧儿陪着祖母伯母婶娘们坐了许久,见姑母受冷落,又时不时照顾客人几句,“萱雅表妹愈发标致了,姑母可得将她藏好,别被外头的小子惦记了去。”
三姑太太摇头不敢当,“她怎么及得上你讨人喜欢。”
到午膳时分,八姑娘也带着范姑娘过来了,她向来同婧儿亲近,拉着表妹坐在婧儿身边,婧儿也对这个漂亮表妹多加关照,还留她住下,便住在锦绣楼,和她做伴。
三姑太太原是不打算留宿的,只是端午时有事情没来,便如今带着女儿回娘家走走,范姑娘不知在想什么,却答应了。锦绣楼如今只有嫡房的几个姑娘住着,地方宽敞着呢,婧儿一人占了两层,便是她不常回来住,依旧占着这府中最好的资源,怎么不叫人眼红。
郡公夫人没多说什么,但是看到几个孙子明显活泛的态度,心里冷哼了好几声,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娇娇娆娆的外孙女。
八姑娘和范姑娘在锦绣楼陪了婧儿几日,三姑太太先回去了,说好了几日后来接她,金童道是不必,他过几日和婧儿回宫时,顺道把表妹送回家便是,范姑娘捏着帕子缠了几圈,垂着头不说话,三姑太太暗恼女儿不成体统,连句谢谢都不会说。
金童兄妹俩回宫的那日,金童一直想寻机会同表妹说句话,婧儿倒是好打发,她向来听哥哥的话,难打发的是婧儿身边的宫人,尤其是秦嬷嬷又跟着来了,金童若敢私相授受,她告诉皇后,皇后第一个饶不了他。
马车到光禄寺卿府的侧门停下,下人去敲了门,门房见是三姑娘回来了,便让她进来,金童蹙眉:“这样大的日头,让你们姑娘走进去不成?你们府上难道没有软轿?”
门房不知他是谁,但看这小公子通身气派,这马车也是豪华双驾马车,不是一般人家能坐的,因此不敢唐突,连忙道他们去内院回话,请老夫人做主。
门房暂时虚掩着,婧儿和范姑娘两个娇客坐在车里倒是舒坦,可苦了金童顶着日头晒,这一路上就晒得他难受,但表妹在车里,他总不好挤进去,门房处的下人请他进里头来坐,金童想想下了马,又怜惜他的马也晒得难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