姗姐儿打量了婧儿一番,见她通身气派更胜当年,听说都封郡主了,怎么这么命好啊,她原本和自己一样,只是个落魄宗室女而已。
姗姐儿心中不平衡,知道自己如今该向婧儿行礼的,可她不想这样做,便似不知婧儿的身份一般,见婧儿不说话,自个儿便热络起来,想上前拉婧儿的手。
婧儿退后一步避过,宫人已上前隔开她们,客客气气地告诉姗姐儿:“我们郡主不喜生人触碰,姗姑娘别放在心上。”
姗姐儿眼里划过一丝恼怒,很快又带上了笑意,“我怎么算生人,几年不见,婧儿妹妹倒是和我生疏了,日后常在一处说说话,就能亲近了是不是?”
婧儿微笑不语,对于这般脸皮比城墙厚的人,她能说什么。
郡王妃安排他们各自坐下,作为主家客套性地留他们用晚膳,彭城县公一家是上午来的,中午已经吃过一顿了,晚上实在不好再留下来吃饭,不过若是皇室三兄妹留下来,他们倒是能厚着脸皮再作陪一次。
金童他们自然不会留下来,夜路不好走,他们没和家里打过招呼,晚归家里会惦记的。
因着这煞风景的一家子在,金童兄妹几个原本很喜欢德郡王府,回回去拜年都要逗留许久,今日只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走了,宇文钦送了他们出门,看着他们上马车之后才回转屋里。
一上车大公主就开始抱怨:“什么没皮没脸的人家,真丢咱们宇文家的脸面,婶娘就该和母后一样,不让他们进门才是。”
婧儿安抚她:“这怎么成,彭城县公是他们的长辈,便是爵位不如郡王府,长辈上门,怎能往外赶,只能招待着。”皇后毕竟有皇后的底气,深宫皇庭哪里是寻常人能进来的。
大公主道:“管他什么长辈,以后我自己有了府邸,我不喜欢的人,管他多大的辈分,都拦着不许进。”
婧儿笑笑,大公主么,自然是有这样的底气,她这个半吊子郡主就不成,若日后有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上门,她还得招待一二。
走到初七的样子,他们家的亲戚就走的差不多了,婧儿便呆在屋里不出门了,金童还有许多行程,或是和同窗好友小聚,或是去拜访别家长辈。
他去拜访的人家也不多,镇国公府便是一家,他和姜骏是好友,镇国公也多次照顾他,他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,听闻姜家的世子夫人快生了,皇后给她准备了一些补品,让金童带去,也有给姜家长孙的小玩意儿。
姜骏去门外迎接金童,虽早就接了金童的帖子,知道今日是他一人来,但金童下车时他还是忍不住往车里瞅。
金童身份今时不同往日,以往来拜年都是姜骥兄弟俩来接他,今年姜家这一辈的儿郎都出来了,镇国公没来,以他的身份,除非皇帝亲临需要他出门来接,其余人还不够这个资格。
“姜大哥,母后听闻世子夫人临近产期,让我带了些补品来,夫人还好么?”
提到妻子孕事,姜骥眼中划过一丝忧虑,对于旁人的关怀还是欣然接受:“有劳娘娘挂念,内子很好。”
金童跟着姜家儿郎去了镇国公府的上院,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还健在,如今姜家已是四世同堂,上院好不热闹。
只有金童这个男客来,姜家的姑娘们便没进来,上院只有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两位女性长辈,金童向他们拜了年,又得了笔压岁钱,倒让他羞于接受。
“哎,给你就拿着,过几年成了家就要往外出钱了,如今不多攒点儿,日后花销大着呢。”他知道皇后娘娘在给金童相看亲事,他原本想把家中姐妹介绍给金童,母亲和祖母不许。
金童没理会姜骏胡说,他收了老夫人给的压岁钱,看到老夫人身边坐了个三四岁的男童,相貌有几分像姜骥,估摸着就是姜家长孙,笑吟吟地拿了块玉佩给他,问他叫什么。
小男童咬着嘴巴去看祖母,见祖母笑着对他点头,才收了下来,从老夫人的座椅上滑下来,憨憨地鞠了个躬,奶声奶气道:“谢谢哥哥,哥哥新年快乐,步步高升。”这是母亲教他的新年贺词,他见了谁都说这句。
姜骏上前抱起小侄儿,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,笑道:“这可不是哥哥,这是叔叔,你金童叔叔。”
金童眉毛一皱,纠正道:“是宇文叔叔。”说罢又觉不对,宇文是国姓,不好专拿来称呼他,那……叫锋叔叔?
姜骏是个孩子王,姜家的长孙也很喜欢他,被他抱着笑咧了嘴,没了方才的拘谨样子,开怀道:“金童叔叔,我叫姜定南。”
定南?是了,他出生之时正值周梁烽烟起,他的父亲祖父都在西南战场上,到平定了西南之后,才回姜家看到了他,为了纪念这场战争,给他取名姜定南。
金童面色肃穆了一些,赞他这名字好,问是谁给他取的,定南说是祖父取的,金童又对镇国公鞠了一个满躬,“弘毅代大周臣民谢镇国公平定天下之功德。”
镇国公扶他起来,“你夸大了,这是皇上的功德,我只不过听调令罢了。”
老夫人让他们坐下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