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童抓到了把柄,咬住静明大师不放,问他为何要使人收买地痞,传播出清渺藏在八里胡同的消息。
“先是说清渺不详,克到了玉女,又说我私藏他,你这是想一箭双雕,既除了他,又害了我?与你有何好处?是了,清渺是先方丈嫡传弟子,若非年纪小资历浅,方丈之位该由他继任才是,大师这是怕自个儿坐不稳这个位子?
从你继任方丈之位后,不止一次在母后面前进言,暗指我和妹妹灵力已失,不能再留在宫里,如何,待把我们铲除了,便可插你的耳目进来?听说先方丈圆寂后,大师把方丈禅院重新修葺了一遍,不留一点儿旧时痕迹,更把先方丈手抄的经卷,亲刻的佛珠手串等物全卖了,又把清渺赶走还不够,竟还想把我和妹妹也逐出宫去,您这是眼里容不得半点儿先方丈留下的东西?您这心眼儿可不是一点子小。”
金童言辞犀利,指出他的动机来,当然这全是他一面之词,静明大师一一否认:
“清渺确实是师兄嫡传弟子,待他长成,若能得道,我自然不吝将方丈之位传给他,且我年事已高,不知能不能等到清渺长大,大公子说我容不得他在眼前,把他赶出寺去,实在是无的放矢,他分明是不喜寺里清规戒律,自请下山云游。
至于说我要驱逐大公子和翁主出宫,更是欲加之罪,驱逐了你们,于我有何好处?两位确实是师兄钦点的灵童,但师兄也有言在先,一至五岁的孩子方能称为灵童,满了五岁之后灵窍关闭,便是个普通人,你两位五岁之前招来了两位公主,可见确实是灵的,后来几年宫里再无喜讯,可见我说的不是假话。”
皇后手掌握拳,这话是说到她心坎上了,是不是该再找一对灵童进宫来?金童兄妹俩确实不行了,不过也养了八年,便是没有给她招来儿子,感情还是有的,也不是说新灵童进宫就不要他们了,左右他们如今住在皇子所公主所,也碍不着什么。
静明大师继续道:“师兄在外云游多年,方丈禅院一直无人居住,年久失修,如今我住进去,修葺一二不是常理么?师兄是得道高僧,他的手抄经书多少人求之不得,我皆赠给了诚心向佛之人,怎么到大公子嘴里,竟成了卖经书了?”
他把经书送给世家大族的女眷信徒,对方自然会感恩戴德添香油钱,这可不是买卖。
金童满心恼怒发不出来,这秃瓢一张嘴果然厉害,难怪把清渺逼得有苦说不出,他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,错的全是旁人。
“便是这些话都圆的过去,那你为何说清渺是天煞孤星,克到了玉女?先方丈圆寂后,清渺在惠国寺呆了半年,若要克人,最先克的便是身边人吧。”怎么没把你这老秃瓢克死!
“清渺命格确实不好,越是亲近之人越是不得善终,我只当大公子与他私交甚笃过从甚密,你八字大,克不着你,你身边人可就不好过了,恰好这时大公主有恙,惠国寺又天雷示警,由不得我往这上头想,既大公子与清渺只是萍水相逢,那便是贫僧想岔了,只是大公子还是要引以为戒,交友谨慎呐。”
金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:“想岔了?大师说的话难道都是凭空想象的,竟不是你演算出来的么?前任方丈在世时,说的话就没有不应的。”
静明大师也坦然承认,“师兄的修为少有人及,贫道不敢与师兄相提并论。”
“那收买地痞的小和尚又何解?大师是否要说惠国寺出了逆徒,您要清理门户?”
“自然。”
“您以前说清渺是逆徒,如今错怪了他,又推了另一个逆徒出来,惠国寺的门风也是该好好整治了。”
怎么前任方丈在世时,就没出过什么逆徒,到你这老东西手里,左一个孽障右一个煞星。
“金童。”
皇帝面色不甚赞许打断了他,他可以和静明大师叫嚣,但惠国寺是大周国寺,几代高僧积攒出的底蕴,不能因着静明一人便毁了名声,金童也不能对惠国寺出言不逊。
金童郁卒,这老秃瓢真是油盐不进,看来这回还不能拿他如何了,也是这老东西会装模作样,虽然六根不净,在外倒没什么把柄,在内,前惠国方向在外云游几年,惠国寺大小事宜皆由静明做主,早成了他的一言堂,是以清渺在庙里被人欺负,竟没有一人为他说话,金童想从寺里做文章,也难。
这一桩事情不了了之,因着金童和静明大师对薄公堂,也让众人对静明大师有了些异样看法,空穴如何来风,无论如何,这静明大师及不上前任方丈是有目共睹的,最起码前任方丈不会和一个九岁的孩子针尖对麦芒。
惠国寺没落了,京里另一个寺庙的香火便旺了起来,便是城西的白马寺,以前惠国寺鼎盛时期,它也有立足之地,不比惠国寺专招待贵族世家的信徒,白马寺多是平民百姓去求神拜佛,在民间口碑也相当好,白马寺的无尘大师,据说解签很灵。
既然静明大师不行,便去找无尘大师吧,有白马寺的虔诚信徒,发现无尘大师身边跟了个小弟子,似乎是新收的,以前没见过。
无尘大师人很随和,笑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