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骥同他道,“金陵城还是繁华大气些,若要体会最纯粹的江南风情,还得去姑苏临安,那儿才是户户垂杨柳人家尽枕河,气候舒适最宜养生。”
姜骏笑道:“难怪这儿的人长的都比咱们北方的人好看些。”
姜骥目光微沉看了幼弟一眼,他们家的男子都正直严谨,怎么就姜骏喜好风流美色?
金童他们逛街回驿馆后,躺在床上歇息一会儿,到黄昏时候起来洗个澡换身衣裳,便有陈国官员带他们进宫赴宴。
镇国公一行人坐马车进宫,陈宫的建筑风格也与大周宫殿群的恢宏大气不同,碧瓦飞甍瑞兽抱厦,亭台楼阁间处处山水层叠点缀,珠帘纱幔随风轻舞带起一股旖旎风情,处处透露着精致风流,沿途遇到的宫娥也都衣着轻薄婉约灵动,真不愧温柔乡之称,难怪陈国上下皆沉迷享乐少了锐气。
宫道两边的宫墙上,绘满了湖光山色垂杨落花,姜骏似发现了宝藏,撩起车帘喊金童看,金童目光望去,真精致的画卷,光看这一路的墙景,便走了一半的江南。
宫宴举办地点在御花园的天心楼,是一处水上阁楼,要乘船去的,金童他们下了车又换船,到了天心楼前的广场上下来,便有宫人引着他们进去。
陈国的王上王后还未来,楼中坐着的都是陈国的勋贵大臣及其家眷,男女皆有,珠光宝气衣香鬓影,夜光杯里盛着葡萄美酒泛出琥珀色,红男绿女觥筹交错偶有调笑之言,素闻陈国风气开放,果然不假,宴上连个屏风分席都没有。
镇国公等人进来,自然有陈国勋贵上前招呼,金童认得这个人,前两年父皇的万寿节,他带着陈贵妃和凌星来的。
“镇国公别来无恙,清远代陈国万民多谢大周援兵之恩,大周有镇国公此等帅材,实在是举国之幸,两个公子也愈发有乃父之风了。”
来人一袭月白麒麟纹广袖锦袍,头束玉冠长簪,三千墨发半束半散,一来便朝镇国公鞠了个满躬,谦和多礼叫人心生好感,又兼玉面仙姿美如神祗,由不得他在陈国受勋贵百姓追捧。
“清候多礼,两年未见清候风采更甚,不知又引得多少闺秀折腰。”镇国公罕见的笑脸趣谈,倒让金童侧目,记忆中镇国公一向严肃。
镇国公和清候寒暄两句,清候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站着的金童身上,笑得温柔和煦:“大公子长高了许多,更出挑了,凌星在你们宫里还好么?与你一起读书,有没有给你添麻烦?”
金童仰头看他,也笑得礼貌讨喜:“凌星很好呀,他和我们一起习武,于统领常夸他。”
清候点点头,招手叫了几个孩子过来,向他们介绍客人,“这是大周的大公子,这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。”又向金童他们介绍道:“这是凌星的弟弟妹妹们,依次是大公主和三王子二公主。”
金童看过去,三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孩子,相貌都生的不俗,陈国王室成员都生的好,上一辈有清候和陈贵妃,小一辈的凌星和面前这几个孩子,都精致美貌万里挑一。
几个孩子互相见了礼,三王子和二公主是陈王后所生,大公主则是宫妃所生,大概没人教过她,她问金童:“你是谁家的大公子?”
姜骏是镇国公的儿子,姜家的小公子,金童是大周的大公子?这是什么称呼?
金童道:“我是大周宇文家的大公子。”
“宇文家?你们的皇上不是姓宇文么?”
金童点头:“对,那是我父皇。”
大公主惊奇,“咦,那你是皇子呀,你们那儿管皇子叫公子?”他们这里王上的儿子叫王子的。
金童坦然解释,“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,我是父皇的养子。”
大公主还欲再问,清候已截了她的话头,“月华,带弟弟弟弟妹妹们去那边玩耍吧,我们大人说说话。”
大公主月华愣愣点头,招呼金童和姜骏去孩子们的席位上坐,喊他们吃点心。
姜骏看到这些糖糕就犯恶心,江南什么都好,就是这吃食不敢恭维,来这儿两个月,不是吃鱼就是吃糖,不是喝汤就是喝果饮,就没有香的辣的么?
二公主霜华问金童道:“我二哥在你们宫里好吗?”
霜华公主和无忧一般年岁,是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,一双大眼比黑葡萄还水灵,姜骏不由多看了两眼,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呀。
“好呀,他每日都和我们一起上学,先生常夸他。”
“他住哪里,和你一起住吗?”
金童摇头,“他住在皇子所,我如今还跟着母后住在中宫,明年也就搬去皇子所了。”
本来今年年初就该搬了,皇后还要垂死挣扎一番,非得等她们兄妹俩满了七周岁才肯死心。
三王子凌云嗤笑了一句,“你这么大还和你母后一起住?我和妹妹都离了母后各自住了。”
金童眼睛一瞪,“我爱和谁住就和谁住,你管的着吗?”果然和他那个哥哥一样讨厌。
凌云王子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不再看他,不过是大周皇帝的养子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