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钰和李玉麟也要拜见先生,杨学士倒是坦然受了他们的礼,叮嘱他们道:“我不是拘礼之人,只这头回相见你们行了跪拜礼便算了,日后便站着行礼,点个头或是鞠个躬都行的。”尊师重道原也不是体现在行礼上。
三个孩子皆点头应是,明钰和金童是以前便见过的,只是不甚相熟,腼腼腆腆的打了个招呼,明钰又向金童介绍了表弟李玉麟,二人互相打量了对方几眼,笑着点点头,也无甚话好说。
杨学士同金童道:“咱们来继续方才的问题……”
李玉麟听杨学士细细地给金童讲解论语第八则,有心想表现,论语他早便背的滚瓜烂熟,这位大公子听说怎么懂事早慧,也不过如此嘛!
其他几个孩子也陆续来了,一个是德郡王府的小世子宇文钦,是金童的堂兄,过年时金童还去他们家拜了年,如今又做同窗,自然比方才的明家表兄弟要亲近一些。
钦哥儿想坐在金童边上,只是明钰和李玉麟比他先来,金童第一个来自然坐了前排,因为他们上学只六人,总共也就两排,明钰和李玉麟也便坐了第一排,如今便只剩后排三个席位了。钦哥儿便同李玉麟商量,“我想和金童挨着,能否把这个位子让给我?”
钦哥儿原是好声好气地说话,只是李玉麟身世坎坷,自幼听过不少风言风语,养成了敏感自矜的性子,听钦哥儿这般说,便以为对方仗着自己是王府世子,瞧不起他这个父族衰微的孩子,明明是他先来的,为什么要他让位?他不能让,今儿若让了,以后还怎么在学堂立足,谁都能来欺负他。
“我也要和我表哥挨着,我不让。”
李玉麟木着脸说话,钦哥儿也是骄傲惯了的,皇室无皇子,礼亲王世子也没有儿子,他们这辈的孩子里,就他最金贵,金童尚不及他,如今被拒了便有些不悦,只是他修养也算不错,并未发作出来,道:“你们兄弟俩坐后排不行么?”
李玉麟反唇相讥:“你们兄弟俩坐后排不行吗?”
“你!”
双方眼看着便要起冲突,金童忙站起身来说和,“别争别争,堂哥坐我后头可好?你比我们个子高些,坐我们前头挡着我们看先生了,你坐我后头也是和我挨着的。”
金童作为东道主,双方都不好得罪他,便给了他这个面子,偃息了旗鼓,暂时相安无事,只是心里都记了一笔,俨然就是两个阵营的了。
杨学士将这些小风波看在眼里,个个都是金贵人,受不得半点儿委屈,难怪同僚听说他要来宫中任教时同情大于羡慕,确实不好做为呀。
最后来的两个孩子是镇国公府的姜骏和聂尚书的孙子聂安,这两人来的最晚,自然只能坐最后两个位子了,他们倒不知前头的风波,人来齐后便开始上课了,也无暇多想其他。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,金童婧儿这一株两生花如今面临着同样的境况,坤仪宫也有六位姑娘入学,分别是为主的婧儿,皇后娘家两个侄女,也就是一向和婧儿不睦的陈家姐妹,以及礼亲王府的宇文婷,再一个是周太傅的孙女周宁,还一个是长宁候府的嫡女林长玉。
帝后选这些孩子都是费了心思的,宗室勋贵文臣之家都顾及到了,皇后本想让娘家侄子也进上书房读书,皇帝没应,为安抚皇后,便从陈家挑了两个姑娘,左右她们姑侄一家亲,且亲着去。
只是这样一来,婧儿便难受了,陈家姑娘是皇后的亲侄女,皇后待她们比待婧儿这个养女亲,她们又向来娇惯,看婧儿百般不顺眼,听说当年姑母是想择她们入宫,偏偏宇文婧占了个宗姓,愣是把她们挤下去了。挤下去了又如何,只要她们一来,坤仪宫就没宇文婧站脚的地儿!
宇文婷和婧儿亲厚,这两人便是一个派系的,陈家姐妹是一个派系,周宁和林长玉保持中立,谁也不亲近,谁也不得罪,但她们两人又要亲近一些,六个人倒分成三个小队伍了。
陈茱和陈菡两人一左一右抱着皇后的手臂撒娇,“姑母,我们若是学业不好,您会不会气我们呀?”
皇后佯怒道:“自然会!你们可是陈家的姑娘,怎么能比别人差?”
“可周家姐姐是京中小才女,婧姐姐也是名声在外,我们哪里及得上她们!”
“不许长他人志气!还没学便觉着自己不好,可怎么比得过?你们肯用心读书,自然不会差别人什么。”
“天太冷了,早上起不来,今儿我们可老早就起床了,就怕来迟了,若日日这般早起,上课打瞌睡,可怎么学的进?”
陈茱撅着嘴抱怨,皇后捏捏她的小脸,“这天确实还冷,早晚奔波也确实苦,你们便在宫里住下吧,待天气暖和了,再回家住不迟。”
陈家姐妹相视一笑,“姑母肯收留我们自然极好,只是我们未带衣裳来,明儿可穿什么呢?”
“穿婧儿的,她入学我又给她做了几身新衣裳,你们身量差不多,穿她的吧。”
皇后说的随意,婧儿却听的扎心,她才不想让陈家姐妹穿她的衣裳。
陈家姐妹看了眼婧儿身上穿着的镂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