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寻对了人。
安王妃赶来时,她哥哥已经命人拿药水擦去了苏皖脸上的妆容。
苏皖此刻被人按在了地上,因挣扎,她发丝也有些凌乱,明明瞧着该是狼狈的模样,她那张脸却犹如出水的芙蓉,美得清丽,又似剥了壳儿的鸡蛋,白皙嫩滑,漂亮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。
她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的,丝毫不起眼,然而却掩盖不住她周身的气度,明明如此的落魄,她却高傲如斯,依然好似那个众星拱月的苏皖。
安王妃瞧到这样的她,心中便腾地升起了一股邪火。她凭什么骄傲?明明早就没了依仗,如今死到临头了,竟还如此讨人厌。
她对苏皖的恨,根本无法诉说。她始终认为,如果没有苏皖,安王根本不可能这样对她,她不会至今膝下无子,也不会独守空房,让人看尽笑话。
她笑得讽刺又得意,伸手拍了拍苏皖的脸蛋,“苏皖啊苏皖,你没有想到吧?有朝一日竟会死在我手中。”
怕夜长梦多,安王妃不欲多说,直接对身旁的丫鬟道:“让你们备好的毒药呢?拿出来,直接给她灌下去!”
她想让苏皖不得好死,便特意选了一种慢性毒药,让她一点点品尝血肉被腐蚀的疼痛,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咳血的模样了。
端芯听到毒药时,便止不住地在颤抖,此刻更是一直在拼命挣扎着,这一刻竟真挣脱了士兵的束缚。
她跑过去挡在了苏皖跟前,颤抖着拔下了头上的簪子。
嬷嬷上来抓她时,她挥舞着簪子朝嬷嬷刺了去,牢牢护在了苏皖身前。
苏皖眼眶有些发热,怕她惹恼安王妃,命令道:“端芯,你退下!”
端芯拼命摇头,是她对不起主子,才害得她提前被人寻到,端芯头一次违抗了苏皖的命令,被人踹倒在地时,她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,颤颤巍巍挡在了苏皖跟前。
安王妃眼中闪过一抹厌恶,冲身边的人抬了抬下巴,她的护卫拔出手中的剑,直接朝端芯刺了一下。
端芯躲闪不及,腰部受了伤,她捂着伤口倒了下来。
苏皖眸中满是泪,她闭了下眼,对安王妃道:“你有什么不满,就冲我来,为难一个丫鬟算什么本领?”
端芯疼得脸色苍白,眼睛早就哭肿了,大概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了,她朝苏皖低声道:“是奴婢对不住您,不仅没能完成您的吩咐,还连累了您,奴婢罪该万死,姑娘万不可因奴婢难过。”
苏皖心中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,挣扎着想去看看她,嬷嬷却揪住了她的头发,将她死死按在了地上。
苏皖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,因顾忌着苏宝,连哭都不敢大声哭。她面若桃李,无声落泪时,当真是我见犹怜。
想到安王就是被她这副狐媚样勾了去,安王妃心底再次升起一股邪火,上前就扇了她一巴掌,“哭什么哭?真是个贱人!临到死了还不忘勾引人,给我灌药!”
小院面积不大,厨房就在一侧,苏宝隐隐听到了外面的话,早在对方想毒死娘亲时,他就恨恨咬破了唇,此刻更是脑袋嗡嗡作响,眼前都差点一黑。
苏宝已经四岁了,自然清楚毒药意味着什么。
他喊了一声娘亲,哭着站了起来。
苏宝身上压的菜并不算太重,举起菜和木板丢到一旁后,他就从缸里爬了出来。他跑出来时,院中的坏女人已经在给娘亲灌药了。
苏皖被迫喝了半瓶,因挣扎,衣襟都湿了些。
苏宝眸中含满了愤怒,像只发狂的小豹子,猛地冲了上去,一头撞倒一个嬷嬷,他出现的太突然,将嬷嬷撞倒后,才有人去阻止他。
见有人抓他,他不管不顾地抬脚就踹,他人小,力量自然有限,下一刻被人拎住了衣襟。
瞧到苏宝时,苏皖的心便咯噔了一下,见他被人制服后,她恨得眼睛一片通红。刚刚被灌毒药时,她不曾求饶过一句,此刻却哭着求情,“孩子是无辜的,求你饶他一命,让我做什么都行,只要能饶他一命。”
安王妃笑得得意,“我偏不!”
苏皖早已认识到了她的丧心病狂,也不再哭泣,她竭力保持着冷静,对安王妃的哥哥道:“你也是有孩子的人,以权谋私也就算了,当真丧心病狂到让你妹妹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?连个孩子都不放过,就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她句句诛心,安王妃的哥哥显然有些迟疑。
安王妃杏眸一瞪,又给了她一巴掌,“真是个贱人,要死了还不忘勾引男人!”
苏宝看得心疼,恶狠狠地去咬侍卫的手,被捏住下颌后,又卷着舌头朝他吐口水,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,“放开我娘亲。”
瞧到这一幕,苏皖早已泣不成声。
安王妃笑得讽刺,“还真是母子情深。”
见哥哥有些动容,安王妃冷笑道:“我至今无子,凭什么这个贱人却有孩子?哥哥难道忘记我受的耻辱了?如果没有苏皖,就没有如今的我,她未婚先孕,这个野种也只配跟她一起去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