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呕。”
曲嫔一碗桂花莲子羹全吐到了地上。
“娘娘怎么了?!”
云烟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儿,赶到了曲嫔的身边。
噌的一声,她没有扶稳花瓶,一下子掉在了地上。
云烟不得空管它,将曲嫔给扶着坐到了椅子上,“娘娘近几日总是不思饮食。奴婢去找太医来给您瞧瞧吧?”
“不行,”曲嫔捉住了她的手,虚弱的身子喘着粗气儿,“不要去找太医……”
“为什么啊娘娘,您的身子向来不好,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啊。您好不容易才从芸妃的魔掌中逃出来一条命……您就真的这么不珍惜吗?”
不珍惜?怎么会呢?人活在这世上,少有几个不惜命的吧。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般不舒服是因为什么……
自从吃了方韵给的药丸之后,她就时常体虚,即便是皇上来了自己的殿上,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侍奉。
她不知道那药里究竟有什么,而且她之前偷偷找太医验过了,那药是没有问题的,就算是要赖到方韵身上,也说不通啊。
唉,她是天生命薄吗?被人弄的险些不孕还不算,好容易得来的生子秘方又如此折腾人……要是真能生出龙子来那倒也罢了,要是生不出,日后年老色衰,漫漫长夜能与谁人度啊。
瞧瞧方韵,虽不再青春,可皇上却对她是一心一意,从无半点不敬。即便是皇上对自己也宠爱有加,可她心里也清楚,任是宫里的谁,都比不上这位发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。况且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,令桓宇来她宫里时,看折子的时候比在她卧榻上躺着的时候还要多。
深宫之中,几分寂寞几分欢愉,旁人是看不出的,只有自己知道。
“娘娘,您就别再倔了。也不要瞒着奴婢……今日奴婢收捡您的梳妆台的时候,瞧见了那个盒子被打开了。”
盒子。
“你动我东西!”
赵涵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,把云烟给打到了地上,“你是越发不听话了,谁准你动的??!”
“娘娘!”
云烟跪着,眼里浸满了泪水,“您不说奴婢也知道,皇后赠予您的生子药丸已经被您吃完了……您怎么就不听奴婢一句劝呢……若是这药里真有什么,您以后可怎么办啊娘娘!”
云烟说着,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。她侍奉曲嫔这么多年了,知道自家主子虽看着跋扈,不懂礼数了些,可也是被逼无奈才如此的。谁刚入宫的时候不是细致谨微的活着,要不是因为芸妃的那档子事儿,让主子深知隐忍苟活也不会有好下场……
她也不会变成这番模样,处处刁蛮无理,只不过是不想被人看轻,再遭毒手罢了。
可现下看来,刁蛮无理也惹人厌弃了。皇后娘娘此举的目的虽不清楚,可瞧着娘娘也恶吐不止的反应,估计皇后也没有安上什么好心思。
“不用你管。药本宫已经吃完了,你去把盒子清理干净,不要同任何人说这件事,也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把柄。”
曲嫔的脸色苍白,那模样就快要撑不住了,可她生性要强,被芸妃陷害过后又不肯处处隐忍。若是被人看出了难处,这后宫怕是人人都要来踩上一脚,到时还指不定会不会惹来皇上厌弃。
这件事,她一人忍了便是了,尤其在皇后面前,更不能让她看出来自己的不适。否则不正中她的下怀吗?
如今皇上子嗣不多,宫中妃嫔不论出身不论年纪,只要能怀上龙嗣,那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,不然就只有一个下场,凄冷度日。
她不过是想要个孩子,怎么就这么的难!爹爹送她进宫之时,她才不过将将十六。如今已年届二十,四年无所出还能夜夜得圣宠,是让人羡慕,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呢。
若不是爹爹屡立战功,自己怕也早已是冷宫中的一个人儿了罢。只是这些年下来,爹爹老的越发的快了,大将军的位子,怕是也要让给年轻的将军来坐了。到那时,没了靠山,宫里的人还能容的下自己吗?
微微叹了口气,曲嫔扶着自己晕的稀里糊涂的脑袋躺到了床上,“云烟,去把我的香给点上。”
“娘娘,今夜给您换个清雅的香吧。清雅安神的。”
嗯。
曲嫔沉沉应了句,而后也没多想,就转过身睡去了。
云烟心下安了许多……娘娘还能睡着,所幸应是没有什么大碍。扫了花瓶,瞅着自家娘娘睡得还挺熟,就悄悄的拖出了曲嫔梳妆台旁的那个黑色的小匣子。里头有些药丸落下的粉末。
她将这些粉末小心收起来,收在帕子里叠好,嘱咐着几个大宫女好生照看着娘娘后,她便一伸手将曲嫔的房门给带上了。
她要去太医院,找皇后娘娘陷害曲嫔的证据。
如果真的找到了,那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。无论如何,她都要为娘娘伸冤,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沦落到现下这种地步,却连太医都不敢请……
太医院。
“将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