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斯汀性格内向沉默,每次剑术训练后,奥古斯特都会两眼发光锲而不舍地问‘苏苏我厉害吗’,他只会紧绷着一张小脸静静地看着她。
但是只要稍微夸一下,那双看似沉稳自持的灰眸便会悄悄发亮,他不会说多余的话,只会在下次训练里更加卖力地挥动长剑。
克里斯汀低首戴上军帽,军帽帽檐的阴影遮盖了神色,他不自然地跃到岸上,“水够了。”
此时的水差不多到苏苏腰间的高度,正好够人泡澡,
晶核上的法阵隐没,新泉冒出的速度开始减缓了。
“哦。”唐苏苏穿着湿哒哒的睡衣坐在池底,幸亏睡衣并不吸水,不然这样泡着真难受。
忽然,她不禁打量了克里斯汀一眼。
既然他能利用空间之力操纵寒渊水的流动,之前为什么要特意多此一举说水深?
察觉到唐苏苏的目光,边上已经收敛情绪的克里斯汀偏头,修长的手指又搭在了刚穿上的内衬纽扣上,“陪?”
“不用不用!”唐苏苏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眼。
“嗯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放下手指时微微流露出了几分失望。
微凉的冷意一点都攀上暗红的魔纹。魔纹像是烧得通红的铁器放在冰水里,一点点暗了下来,只剩下最后一片魔纹在锁骨处闪烁。
地狱传来的幽语犹如在耳畔响起。
[我诅咒您。]
[愤怒的业火,会遮蔽您的眼睛。
您走的每一步,都像是踏在熔岩之上。
您的神力,将如同咆哮的熔岩,无法控制。]
唐苏苏‘睁开’眼睛,看到一片黑暗。
又是梦。
那道声音像是从黑暗的最深处传来。
忽然,黑暗中摇曳出一缕火光。
就像是电影院开幕一样,所有的黑色纷纷褪去,开始投映影片。
阿芙忒弥斯在散步,阳光温暖,干净明亮。大片的蔷薇花绵延开来,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花香。
旁边,月桂树正开得灿烂。
“啾~”觅食的天堂鸟听到动静,歪了歪脑袋,然后欢快地朝女神飞过来。
“唳!”
原本和谐的画面,突然被残忍的撕裂。
一只天堂鸟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,不过眨眼间便化成一团灰烬,这些美丽的生灵瞬间惊飞。
“真是脆弱的生物。”空气中摇曳出一道火光,那火光迅速幻化成人,五指抓着一只鸟,腾起烈焰,天堂鸟连挣扎都没来得及,便惊恐地在火焰中消失了。
阿芙忒弥斯迅速看过去。
那是名五官俊美桀骜的青年,暗红色的眼睛像是灼灼燃烧的地狱暗火,火焰般的长发垂下,烈焰拱卫在他周身,他的目光宛如掠食者般凶戾残忍。
这是……
唐苏苏心里一个咯噔!
这明明就是奥古斯特诞生时,他的另一个孪生兄弟的成年版!
他不是已经死了么?
他的五官几乎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拱卫他的火焰,从诞生时极致红艳的红炎,却变成了黑红色的罪业之火,摇曳着堕落的火光。
“你是谁?”阿芙忒弥斯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,既警惕又疑惑,还带着分被人擅闯所属神庭后的恼火。
唐苏苏心里升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。阿芙忒弥斯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个被她亲手丢弃的孪生子了。
“你是在询问我的名讳吗……?”对方危险地舔了舔红唇,像是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。
“可是您还没赐予我名字。
那么,你告诉我,我该叫什么呢?”青年暗红的瞳孔认真地盯着她,缓缓开口,他的声音玩味,像是从舌尖绕了一圈才缓缓说出接下来四个字,“母神大人~”
在刚从熔岩里诞生时,他桀骜得不可一世,至死也没有唤一声‘母神大人’。
现在叫出来,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轻蔑侮慢之感,更加地令人不适。
唐苏苏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,他‘死亡’时惊愕的表情让她十分的深刻。
这个在之前梦里被丢弃的孪生子,竟然还活着。
不……应该说,那不是梦,而是残留在神格里的部分记忆。
“母神?”阿芙忒弥斯皱眉,似乎对这个称呼十分不解。
“你忘了我?”青年暗红的瞳孔微微扩大,似乎感到了震惊。
阿芙忒弥斯皱眉,“你到底是谁?中庭不欢迎你。”
下一秒,火光一闪,她纤细的腰肢被一只灼热修长的手臂紧紧搂住,被迫踮起脚尖来。
青年灼热的气息暧昧地喷在她脸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您怎么能忘记了呢?我在深渊里重生了,可是你却忘了你欠我的债,而且……”
他指尖在她腰间摩挲,“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?
换做以前,现在的我,可是根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