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你说的有几分道理。但是……”
尤利安竖起了耳朵:?
资本家看着他,顿了两秒,才说:“你只有一次人生,我也只有你一个儿子。”
“你当然可以任性,我可以让你在许多事情上任性一辈子,唯独健康和安全,不可以。我可以努力理解你的爱好,也希望你能努力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。”
在资本家看来,没什么比把儿子拎到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心了。
小儿子两次差点把小命玩没,都是因为流血,恰好他还是最不常见的一种血型,老父亲反正是不能忍受。
尤利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却有些吃惊:“理解?”
“爸爸,”尤利安看着他,“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,我该喊你‘爸爸’,喊队长‘老板’,但我觉得,你俩调换一下完全没问题。”
“你不像个父亲,你更像老板。”
他是有这个世界从小到大的记忆的,他和原本的尤利安无缝衔接,能体会到另一个自己所有的心情。
如果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合格的父亲,另一个自己又怎么会在受到事业和感情的双重打击后,独自一个人在家,绝望到自我了断?
是有多忙的工作,当父亲的才能整整两个多月,对明显状态不对的儿子不闻不问?
如果不是儿子被送到医院抢救,怕是都不知道儿子发生了什么。
尤利安以前是没尝试过父母爱,但他也知道,合格的父母不是这样的。
合格的父亲,能从儿子记事起,就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,除了保姆和钱,吝啬于哪怕一分的关心?
甚至,他俩今天说的所有的话,大概比父子俩过去十年加起来说的还要多。
现在他又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情在补偿儿子呢?
尤利安并不想消费愧疚。他也是很习惯一个人,无所谓有没有父母。
你说你只有一个儿子,你希望你儿子健康成长。可你永远不知道,你真正的儿子,渴望父爱的那个儿子,早就离开了你,再也回不来了。
你现在对我再好,又有什么用呢?
你希望儿子能在人前炫耀他有一位厉害的父亲,又有什么意义?
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,讽刺的是,这位大老板,竟是反了过来。
“你忽然这么关心我,又是买俱乐部又是送股份的,我真是不习惯,”尤利安冷静地说,“你理解和尊重我的爱好?是,应该是挺尊重的,让我踢球我还是挺感激你的,不过,我以前想要跳舞的时候,大概也不需要和你商量吧?”
除了打钱什么都不问的,只要别死了就行,发展什么兴趣爱好难道还要父亲大人过问吗?
也是非常“尊重”了。
就这么互相尊重地放养下去,不是也挺好?怎么忽然就开始控制欲变强了?
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一会,说:“你妈妈也是Rh阴性血。”
“她是个芭蕾舞天才。在生下你之前,她总是世界各地地跑,哪怕我有足够的能力让她衣食无忧,哪怕后来有了你。我一直不能理解她的工作,直到你两岁那年,她随舞团去表演,在路上出了车祸。”
“她没伤到重要部位,被救出来的时候却流了很多血。最终没能抢救过来,”资本家的脸上还是没有太多波动,“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……”
“她让我好好抚养你长大,但不要因为她的不幸而干涉你的选择。她如果遭遇不测,也与她的工作无关,或许只是上帝想看她跳舞。”
“看啊,上帝带走了我会跳舞的妻子,补偿给了我一个会跳舞的儿子。只是我一度无法接受,却记着她的话,让自己接受。”
“你长得更像你妈妈,我只要见到你,就会想起她,”他说,“直到我看见你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,我开始学会放下。但我依然不能允许你因为你跳舞或踢球的事情,有任何闪失。”
尤利安:“……”
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,资本家是有点不容易,然而看起来资本家确实因为这件伤心的事而不待见他。
然而说什么都是没用的:“我还是不会签字的。”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