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采薇一愣, 见着眼前如同跟自家夫人汇报行程的秦隐,冷不丁耳根不自然红了红。
如…如果不是她知道秦隐是对画中人说的, 她定是要将秦隐当成登徒子。
秦隐说完这话便出了门,当然临走前,关了暗门,宣采薇的世界,再次回归一片黑暗。
一晚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宣采薇倒是乐得轻松,难得觉得白日不能动挺好的,这样她也能好好休息休息。
之后,宣采薇灵魂沉沉睡去。
也不知是太久没休息还是如何,宣采薇只觉这一觉睡了好长好长时间。
待她再次醒来之时,月牙又挂在了窗边。
宣采薇动了动自己僵硬了许久的脖颈,余光先扫了扫自己所在的这幅画。
也是之前窥视秦隐之时, 宣采薇发现自己这回能在画里动。
就像一个真正的画中人一样。
今夜正好月光清亮, 打在了宣采薇所在的书架上。
微弱的月光虽看着有些模糊,但宣采薇还是能依稀看清画里的东西。
画里的东西其实不多, 除却宣采薇本身,便是一个石桌, 两个石凳, 石桌上放着一个棋盘, 如果宣采薇不动该是坐在棋盘边上,执棋凝思。
石桌一旁是一株梅树, 大片大片的梅花像是烟火绚丽般绽放在半空中, 夺目到目不转睛。
至少是一瞬间抓住了宣采薇的眼球。
岁寒三友“松, 竹,梅”是宣采薇最喜欢的三种花木。
原因无他,只因这三种花木都能耐得住严寒,经冬不衰。
这让宣采薇十分羡慕和向往,她也希望她自己能熬过她命运中的冬日。
不过因为宣采薇的身子,以前她只躺在暖阁内的床上,远远地透过窗户上的小格子,瞧见过外面盛放的梅花。
那时,母亲见她喜欢,便吩咐下人去给她摘上几株,放在屋内,近近欣赏。
但宣采薇却摇了摇头拒绝,母亲问她为何,她当时笑了笑,没说话。
可如今,站在这画卷之中,近距离地欣赏漫天盛开的梅花。
宣采薇嘴角轻轻勾了勾。
顽强屹立在风雪中的梅花,就像一位手握刀枪同命运对抗的武士。
对待武士,她想给予是尊敬,而不是亲手折了它的命。
这幅画画的是秦隐的心上人,以秦隐这般隐蔽对待这幅画的珍重态度,估摸着这幅画就是出自于他自己之手。
也不知是秦隐心上人的品味同她一致,还是说秦隐的构思恰巧对上了她的心思。
宣采薇旁的不论,只说这幅画里的布置,是极其合她的心意的。
除却有棋有梅外,宣采薇眼下穿的这身衣裳也是。
浅碧色的齐胸襦裙,虽然画时用的水墨风格看不出材质,但奇怪的是宣采薇成为画中人后,反而看出了材质,是云锦。
依稀记得,这般材质的衣料好似是贡品,连他们镇国公府都是少有。
而且因着颜色是母亲不喜的淡色,平时也就束在宝库里供着,当个收藏,宣采薇便是眼馋,也不想做母亲不喜的事。
没想到在一幅画里,她还穿上了一身心仪已久的漂亮衣裳。
这衣裳除却昂贵外,也另有巧思。
宣采薇凝神看着衣摆上的青翠竹叶,眨巴了下眼。
“梅”有了,“竹”也有了,就差个“松”,便能凑齐“岁寒三友”了。
宣采薇抬头,扫了一圈,想看看会不会在哪里藏着“松”。
结果这一瞧,还真让她瞧出点不对劲。
她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藏在云雾中的墨团看了过去。
眼神轻轻眯了眯,那个墨团看着似乎像是一个房子模样的东西。
难不成这画里还有住的地方?
宣采薇想了想,抬脚准备朝墨团方向走去。
只是她刚准备动作,又似乎想到什么,顿了顿,转身先走到了石桌上的棋盘旁。
接着,快速从黑白棋罐中各挑了一枚棋子,把玩在掌心,这才折了回去,继续前往墨团方向。
把玩棋子,也是宣采薇以前在床上躺尸的时候,自己研发出来的爱好。
毕竟身体原因,很多世家小姐玩的荡秋千,踢毽子,投壶等等,她都不可以。
她只能学会自己跟自己玩。
此时,宣采薇两只手各自来回转动黑白棋子,仿佛黑白棋子似有灵魂般在宣采薇的指尖跳舞。
宣采薇展颜,她喜欢自己这般有活力的模样,即使只是手指灵动有活力,也难得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活力。
宣采薇把玩着棋子,很快就走到那个墨团旁边。
还真是个屋子。
好似因为身在画中,宣采薇其实看这些本该是水墨画的景物,全都实物没什么区别。
包括眼前的屋子。
是一间挺简陋的小木屋,以宣采薇来看,就连她院